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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知道我快把这翻过来了。”他一脸怒气，“陈迦南？！”
陈迦南沉默了片刻，扯了扯嘴角。
看见她下来，沈适偏头：“醒了？”
“现在社会压力这么大，每个人多少都有点问题。”陈母这话说的俏皮了点，“凡事要自信，咱内心得先强大起来知道吗？”
“谁是欸？”
“身体坏了就不好了。”陈母说，“要珍惜你现在的生活。”
“这是在怪罪我吗南南。”
“拼命不好吗？”她问。
“生死无常人各有命。”沈适缓缓道，“明白吗？”
老太太皱巴着苍白憔悴的老脸，稀少的白发杂乱的匐在头顶，大热天盖着的被子看着有些脏，却依然扯在脖子下。
“早上没的，她妈抱着半天不撒手。”老太太‘唉’了一声，“可惜了。”
“嗯。”他看了一眼睡熟的陈迦南，淡漠道，“有事？”
老太太歪着脸，叹息般道：“走了。”
那一刻陈迦南意识到，沈适说的是他母亲。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陈母忽的问。
她很瘦，穿着26码的裤子还挺宽松。
沈适沉默。
陈迦南说好啊。
“盖上。”他说，“容易感冒。”
说着从衣柜里翻出白t牛仔裤，故意从他身边经过，也不扭捏，光明正大的换了下来，由着沈适靠在衣柜上好整以暇的看她。
“去医院又不是逛街。”她皱眉，“不要裙子。”
“我知道媒体是躲不过的，你放心我会尽量……”
沈适将车停在医院门口，倒车的时候和别的车出了点小摩擦。对方身材魁梧来势汹汹，再看沈适，好像什么事儿没有一样的淡定。
一身休闲的打扮跟他的西装比起来实在不怎么搭调，沈适也不再说由着她去。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夜幕慢慢降临在北京城下。
陈迦南“嗯”了一声。
或许是她穿的实在过于青春气息了般，沈适有点觉得大她十岁真是个不小的差距。他笑着腾出手帮她调了调音量，低声问：“想听什么？”
“嗯。”他说，“你最值钱。”
陈迦南：“没。”
沈适被她这一抱弄得不知所措。
“嗯。”陈迦南看了一眼身后的老屋，问他，“这是哪儿？”
“好着呢。”她说，“就是有点想你和外婆了。”
陈迦南低头看着昏暗的楼梯。
事实上她很少和陈母在电话里说，母亲不喜欢讲电话，不爱用手机，现在用的还是老年机，都没外婆fashion，活在没什么信息数据的岁月里，比时光还从容。
“我有你外婆呢担心什么，倒是你。”陈母说，“在北京好好生活。”
沈适垂眸，吸了口烟。
“有吗。”她随意道，“你以前不也这样。”
沈适笑笑：“惜字如金。”
他这话说的轻巧，看她怎么答了。
“今天爸爸还和我说了一下订婚的事情，我知道你不喜欢排场，所以两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也行，你说呢？”
陈迦南看着他，眼神有些恍惚。身边的声音好像都听不到了，她只是渴望一个拥抱，于是真的踮起了脚尖，微张开双手搂过他的脖子，将脸偏向他的右胸，手里还拎着大阪屋的糖袋子。
“要记住你的身体永远是第一位。”陈母语重心长道，“不要太拼命。”
他拿过她手里的糖袋子，给了身边跑过去的小男孩，然后俯身看了看她的脸，拉过她的手笑说：“走吧。”
母亲坐在家门口给她织毛衣，她背着外婆做的布书包放学回家，跑进门槛找外公练琴，外婆在后头喊先吃饭囡囡。
沈适开着车，陈迦南在摆弄车载广播。
大厅的人不是很多，似乎对这场面习以为常，只是默默走过，有的低着头，有的在和身边的人说话，神色大多都不好。
一上车陈迦南就睡，他拿过一个毯子给她。
她问这话的时候还枕着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沈适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笑笑说到那就知道了，还怕我卖了你不成？
说完觉得自己说话太温和，又闭了嘴。
“好了，再抱下去身上都要出痱子了，你要实在喜欢，咱换个地方行不行？”他微微偏过头在耳边道，“有人看着呢。”
陈迦南听得有些懵，走出病房还是懵的。
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收了手机沉着脸朝她走过来。陈迦南就那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微歪着头看他走近。
“你管我。”她这样说。
“从小就喜欢。”她语气偏硬，“你不知道而已。”
“别想太多。”陈母最后说，“早些睡吧。”
陈迦南闭口不答，沈适轻拍了下她的背，说：“昨晚叫我名儿不是挺溜的？今天怎么又成了‘欸’了，陈迦南？”
她披着毯子下了车，看见沈适靠着车在抽烟。车子身后是一个小阁楼，好像已经建了有很长时间了，白色的围墙铺了一层爬山虎，外头又被树木花草围绕着，坐落在半山腰，有些离群索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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