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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秘密早已书写在镜面上，而彼时九岁的她看不懂。
盒子里，有半枚已经风干了的丹丸。
“妹妹可是为如意门而来？”
“玉露丹，服食后精神大振，金枪不倒。但长年服食，则会气血逆乱，脑脉痹阻。”
谢长晏的心“咯噔”了一下——终于切入正题了。
三姐姐，其实并不想嫁给燕王？！
“我以为……看错了，或者，是个很像你的人……我以为……”谢长晏因为太过震撼而语无伦次。
于是谢长晏便没再阻止。过得片刻，船身开始轻摇，逐渐离开了人声鼎沸的渡口。等一盏茶喝完，周遭便只剩下了海浪声。
谢长晏终于问了出来：“就算燕王处心积虑想要伐程……此事，与姐姐何干？”
“我在迷津海遇到海难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松了口气，想着这便是天意吧。天意知道我不想嫁，所以赐我一死。”谢繁漪扶着桅杆，望着盛夏丽日下宛如一块蓝晶石的平静海面，笑得感慨万千，“结果天意又发生了改变，竟让我活了下来，被来程的船只救了。一开始我还想着回燕，结果外出时，发现人人都在议论我的事，都说燕国的太子妃谢繁漪死了，死了，死了。”
当年，她是跟在谢繁漪身后的小尾巴；如今，谢繁漪半倚着她的手臂，比她矮了整整一头。
谢长晏沉吟了一会儿，看向箱子，最上方的是本册子。拿起来翻开一看，缺了上半本，后半本里有一些名字、年龄、经历，看起来是本名册。
谢长晏僵硬地朝她走了过去，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扑到了几案面前，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颤声道：“三姐姐……真的是你？”
谢长晏下意识后退一步，脊背撞上了栏杆。
“怀疑什么？”
不是白影！不是鬼！
天啊！
谢长晏蓦然扭头，谢繁漪冲她点了点头：“没错，程王就是因为吃了太多这种仙丹，才中风瘫痪。”
谢长晏摇了摇头。
大概是源于彰华和公输蛙的教导，他二人都讲究导人理性，裁抑宕佚，慎其所与，节其所偏。拼装马车，要从正确的分类开始；面对难题，要从内中的逻辑想起。故而，久经熏陶的她这些年来，除了郑氏被杀那次，很少有被情绪冲撞得失去思考的时候。
“为什么？”
她一连重复了三次“死了”，一次比一次释然，最后朝谢长晏灿烂一笑：“十九，你能明白我当时的感受吗？”
谢长晏的目光闪烁着：“姐姐想说，程王的中风，也是陛下的一步棋吗？”
“姐姐究竟有何苦衷？”再想保持神秘，也不用装鬼掳人啊。
世事竟玄妙至此。
“姐姐，你这些年过得好吗？”看她仪容精致，应是过得不错，可头发依旧披散着，并未盘髻，显然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她没有另嫁？那以何为生？
胡智仁连忙伸手扶住她，脸上毫不掩饰紧张。
谢长晏仍是沉默，翻完半本手册后，将之放到一边，去看第三样东西——那是一个乌木盒子。
“此丹何人所献？”
活生生的一个人！
“一个姓冯的道士，已经死了。但调查得知，二十年前，他跟摹尹有交集。”
一刹那，谢长晏的脑海中浮现出当日谢繁漪站在镜前试穿婚衣的模样——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镜子前，眼眸沉沉，不喜、不悲，没有表情。
谢长晏的睫毛颤了颤。她确实见过——孟不离就是用茧给燕王传讯的。
“燕王会借贺寿为名，滋事出兵。按照行程，三天内，燕的战舰必出现在长刀海峡附近。”
谢繁漪挽了她的手，邀她走上甲板。
“如果我没记错，最早告诉我如意门相关讯息的人，也是你。”她还记得他当时面色骤白的样子，怎么这会儿就改口了呢？
因此，此番再见谢繁漪，震惊之后，便习惯性地开始质疑。
谢长晏一怔，刚要说什么，谢繁漪轻轻盖住了她的手：“十九，你可信我？”
谢繁漪一字一字道：“你，做了我不敢做的事。”
谢长晏回头看了翁氏一眼，翁氏站在船舱口上，正一脸慈爱地望着谢繁漪。
谢长晏打开信笺，信笺写于十七年前，也就是彰华六岁时，发生在方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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