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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喊完，想起此地不是燕国领土，不过没事，周围肯定有千牛卫暗部。
“齐三国之力，迅速扶植程国一位王孙成为下一任程王，处死叛党，平定内乱。”
如意信心十足，提高了声音：“来人——”
“因为……陛下身边有个我讨厌的矮子。”薛采转向如意方向，挑眉恶意一笑。
“很简单。”这回，终于轮到姬婴说话，“快刀斩乱麻。”
彰华皱眉：“你说什么？”
然而，薛采一口拒绝：“不。”
彰华终于将视线从碗上移开，望向姬婴：“你想扶植谁？”
彰华顿时无语。
就在这时，姬婴忽问道：“小采，你愿意跟燕王走吗？”
“怎么个斩法？”
只听一阵“咯咯”声从大厅中央的那把椅子上传出来，灯光慢慢上升。
“先前，我家主人问：陛下同意了？陛下回了一个‘嗯’字。也就是说，陛下已经明确表示了，会同意我家主人的要求——任何要求。但是，当后来听闻我家主人要求的不仅仅是置身事外，还有声援某人时，陛下就开始迟疑，甚至顾左右而言他……”薛采说到这里，凉凉一笑，“睹微知著。虽然我家主人是得寸进尺了些，但君无戏言，两相对比，孰去孰从，很容易得出答案吧？”
彰华盯着碗，仿佛要把它烧出一个洞来：“说吧，你要我声援谁？”
而如今，仅仅过去了一年。
赫奕和彰华同时问道：“为什么？”
果然，姬婴笑了一笑，悠然道：“不。”
如意心中一暖，顿觉宜王不愧是陛下推崇之人，关键时刻见真情啊！
气得如意当即就跳了起来：“什么？！陛下！他他他他故意的！他是故意拿我当借口的啊，我我我我明明比他高啊啊啊啊……”
彰华一怔，微微皱眉，有些拿捏不好姬婴这话的真实用意。
安静中，却有什么，潜移默夺，见了分晓。
吉祥悄悄地朝他挪近几步，心有灵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彰华忍不住问：“为什么？”
彰华道：“不错，涵祁是万万不行的。”
彰华心中叹了口气。
“颐非的确是个人物，表面看似荒诞不经，但胸怀大志，可惜，聪明得过了头，也任性得过了头。以他的实力，本无须装疯卖傻，他却偏要，或者说嗜爱特立独行。这样的人，可以是最好的名士，却绝对不能当帝王。帝王……”彰华说到这儿，微微眯了下眼睛，“要必须舍得，舍得放弃自己的一部分特征。不中庸，无以成表率。所以，如果让他当上程王，程国将来民风如何，难以想象。”
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初见薛采的情形——
最终，彰华抬起一只手，揉了下自己的眉心，低低地笑了起来，边笑边叹道：“好，好一个淇奥侯。”
最后还是赫奕开口道：“你们想怎么做？”
赫奕冷笑起来：“好，好一个心系天下的小薛采。真是颇得你主之风，什么龌龊事都套上社稷二字，就都显得大义凛然了。”
姬婴又道：“只要你愿意，我就放你走。”
吉祥朝他摇了摇头。如意这才发现彰华异常沉默——他半垂着眼睛，看看盒中的碗，又看了看薛采，有种无力的悲痛。
彰华盯向姬婴，他很清楚，麟素也不可能。
薛采淡淡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然现在事关社稷，关系到四国的所有利益，关系到天下百姓的安危，薛采不敢以私人之情偏天下之势。同样，宜王陛下可以嘲笑我，但不可以嘲笑时事。”
彰华缓缓闭上了眼睛——等了一夜，终于，等来正主！
薛采说到这里，忽然沉默了一会儿，才再度沉声道：“程国的这场夺嫡之乱，与我们三方而言，不过是一念之间，但于程国的百姓而言，很可能就是妻离子散、国破家亡……帝王之威，不是体现在‘一语灭天下’，而是——‘一言救苍生’。”
彰华当即看向薛采，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许期待。若此趟来程，能带个薛采回去，倒也不失为一大收获。
才一年。
如意怔了一下，转向彰华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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