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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你跟老燕子是怎么想的,对于发动战争竟如此积极。你可知战事一起,流血千里,多少人要颠沛流离?”
“这是?”
公输蛙跟木间离一样,想的从来不是国,不是民,而是人。对于这类看得见千年后的未来的人而言,一时的纷争利益都是笑话。
“你怎么比我快?”
谢长晏点头道:“确实,若将领们全想着战机不妙就乘小舟逃跑,底下的士兵可怎么办?”
所以他会做子舟,为了救人,留下一线生机。
谢长晏看着密室中的战舰模型,它有五尺长,三尺高,共计十四道隔舱板,分为十五个舱,隔舱板下方近龙骨处各有两个过水眼。板与板中间的缝隙中不知装了何物,属于首见。
这……怕是成本也更胜许多吧?不过,看到这样的创新,谢长晏还是由衷佩服的。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船身,指着女墙上的孔道:“这里就是射火箭之处吗?”
在当下,程寇即是罪!
彰华显然已从别的渠道得知此事,因此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在木间离回来的那一天,谢长晏去向公输蛙告别,公输蛙埋首于一堆杂物中,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等会儿见。”
身为求鲁馆内唯一的女弟子,不但没有特权,反而更受嫌弃。众弟子看在眼里,心中无不对谢长晏肃然起敬。
谢长晏在此后的岁月里,时常会想起公输蛙的这些话。
公输蛙瞪了她一眼:“不干净我能安稳坐在这儿?”
一个月时间眨眼即过。
“不也挺好吗?为我解了疑惑。”毒药出处虽是弄明白了,谢长晏心头却越发沉重了起来。
如意门就在程境,也就是说,确系如意门的人干的?
陛下考虑的却是赢,最大可能地赢。
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神奇,若当年车行老板采纳了她的建议,如今雄踞运河沿岸的车行,恐怕就不姓胡了。而当年,秋姜就坐在这道栏杆上,神采飞扬,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这儿有水路?”谢长晏立刻寻味过来,“改水道是假的?你们在此修建了秘密基地,用于试船?”
“谢姑娘送来的两根针,上面所淬的毒是一种,都是箭毒木的汁液加上弗兰花粉提炼而成,真真的见血封喉。”
然而,又与她那艘沙船不太一样了。
三天后,公输蛙招来一个名叫孟长旗的弟子,告诉谢长晏毒针的出处。
“水密隔舱,当世最伟大的创造!”密室中,公输蛙举起双手大声感慨道,“没有之一!”
“唉?老师你到底是哪国的?”
她有预感,程国一行必定会险象环生,极不顺利。
如意门的人果然一路跟来了玉京。他们想做什么?如果是为了报仇,为何不直接杀了她?还有那个卖货郎,他口中没有毒牙,说明不是如意门的,那么为何如意门人要杀他?是怕他泄露什么吗?
谢长晏落荒而逃,逃出密室后,小心翼翼地将机关门重新合上,长长一叹。
谢长晏咬唇,长时间沉默。
“救命之恩,本该回报,可是……”
很多很多……改变了她的命运的人。
谢长晏这才回味过来他之前那句“等会儿见”是什么意思。
公输蛙得意一笑:“桐油气味臭,麻绳性能差。我将之改成了鱼油调厚绢,更胜一筹!”
然而除了等待,又没有任何别的办法。
什么?上次坍塌不是首遇?
谢长晏便也跟了进去。
“这是什么?怎不是桐油灰加麻绳艌密?”一般为了确保水密,当世船只多用此法。
“每次,我都想着,算了,以后就喝喝酒种种花,不捣鼓这些了,累。可每次烂醉醒来后,又心有不甘,问自己——因何而生?因何而活?因何而要活得久?然后,我就走,走得远远的。”公输蛙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说得格外慢,“你这两年也在外游历,但所见所闻,仍在人间。而我去的那些地方,很远很远,远得都看不见其他人。有整个玉京城那么大的蓝色冰洞;有冰川上绵延而下的血红色瀑布;有在盛夏季频繁打雷的紫色天空;有喷薄不息全是烈焰熔浆的火山;还有古木参天一望无际的远古森林……若有机会,你也要去看一看。看过之后,就知道人类何其渺小,而生存,何其艰难。”
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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