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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谁来救救我！
谢长晏连忙补救，在上面描了几笔，结果却越描越糟。一旁的风小雅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连带着运笔重新写了个“蕴”字。
而同样的，风小雅的书信也在她的案头放了半年。曾经她拒绝见他，只通过书信来维持学业，因为那点难以言说的私心，又因为难以遏制的思念，他的每封信，她也都看了不下十遍。那时候他用的是楷书，横平竖直，形体方正。
风小雅果然被她的话吸引，显得很感兴趣：“噢？还雕这样的？”
谢长晏朝那面镜子走过去，与人等高的镜子里就倒映出了她的模样。
核雕之前断成了两截，被此人不由分说地拿走，此刻再出现在她面前时，已焕然一新：芍药花被保留了下来，断折的冠身则被剔除了，取而代之的是纯金打造的一顶新冠。大小形状都跟原来的一模一样。如此一来，就是胡桃雕的芍药花镶嵌在金色的王冠上，比起原物的朴拙显得更加精致。
所以，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将二者联系起来。
“这是一辆四马独辕双轮车，宽四寸，长一尺，进深大概是二寸三……”
等。
耳旁听到了一个尖锐而急促的“呜”音，跟梦境中袅袅动听的笙乐相去甚远，像把锤子，一下子震碎了梦境。
“呜呜”的笙声从白雾深处传来。
她与燕王不曾见面，他本不应该知道这件事。知道这件事的人，是风小雅。
“很好。”风小雅微微一笑。
每当她想起风小雅时，就强迫自己看一遍，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本分。
然后他伸手入怀，又掏出了一物，放在灯下端详。
谢长晏默默地忍受着高烧带来的疼痛，一旁的风小雅却发现到了她的异样，起身走到榻旁，摸了摸她的头。
灯烛跳跃，那人坐在灯下，像吸收了所有的光，一时间，周遭场景尽数虚无，只有他熠熠生辉，异常明亮。他手里把玩着从花插里折下来的一片兰花叶子，放到唇边吹了吹，发出的声音显然他自己也不满意，蹙眉间便将之丢开了。
“蕴，积也。不错的名字。”风小雅点了点头。
当然，谢长晏也想过，可能是风小雅告诉给燕王，燕王再告诉公输蛙的。毕竟，风小雅是燕王指派给她的老师，于情于理，关于她在学业上的表现都需要向燕王回禀。
可那绣着凤凰的金红色长袍紧紧地裹了上来，一层接一层，像茧一样要将她活生生吞噬。
风小雅一看，果然眼角微抽。
一瞬间，凤袍上身，金冠压发，沉重如山。
“万物尽然，而以是相蕴。”
空气安静得仿佛凝固着了。
谢长晏侧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她从被子中伸出手，带着几许余悸地接过那个核雕。
他在教课时有了十足的耐心，他安排孟不离带她去求鲁馆，让她见识了馆内的种种奇思妙想，让她知道运河的重要，让她知道燕王的担忧……
——无异于一场酷刑。
风小雅见她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便用笔的另一端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能领悟，不枉我一番苦心。”
他本在漫不经心地翻书，听到这句话，动作微止，眸有惊色。
其一：“老燕子说你有数字目力方面的天赋时，我不以为意。”
风小雅察觉到了：“醒了？”
风小雅当即扭身去拧了块新帕子过来，搭在谢长晏额上。
风小雅注视着烛光中脸色苍白、头发湿潮、嘴唇干裂，站都站不太稳但眼神亮如星辰的谢长晏，忍不住想：这，便是在蛹中了吗？
谢长晏却久久没有接，被子里的手一直在抖。
谢长晏说完，回转身，凝望着风小雅。
那一天，盛夏的蝉鸣喧腾，水榭的书房异常明亮。那人出现在门口，黑衣黑眸，神色冷淡，一副并不愿意跟她多言的模样。
风小雅的手一抖，松开了。
正对着几案的方向，是床，而床头的墙上，挂着一幅字——燕王亲笔书写的《齐物论》。
她走进谢桥小筑，先朝游廊那头望去，二哥哥谢知幸果然在那里。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精致的鹰面面具，只留出嘴巴和下巴，用来吹笙。
他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听说你病得厉害，所以来看看你。”风小雅的声音一如既往，不急不缓，从容镇定，说着关切的话时，也让人很难分辨里面带了多少感情。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晃即过，她惦念着屋中的谢繁漪，朝谢知幸挥了挥手后，便继续朝主屋走去。
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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