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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不离立刻“扑通”跪下了。
谢长晏捂着撞疼的肩膀,只觉流年不利。
“所以,在陛下表态之前,你先闭门思过吧。”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借着黑暗才能将心中所想全说出来,本想就此跟他断个干净,此人却一改往日的冷淡变得热情起来,连动作都随意亲昵了许多。
谢长晏低头一看,几乎吐血。
“送谢姑娘回知止居。”风小雅吩咐完,转头对她笑了一笑。
至于燕王是如何回应的,谢长晏不知道。
“我们快午时才换好马车,刚走到天枢大道就听人说求鲁馆塌了。孟不离前去救人,让我们自行入宫。听说你也在那儿,我哪还有心思赴宴。”
“你……你怎么……”
——她被郑氏勒令闭门思过了。
风小雅却朝她眨了眨眼,抓住她的手道:“既入师门,终身无悔。想跟我撇清关系,不可能。”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不不不,你不要再来了!不是说好了不再见面的吗?!
她刚想捡,风小雅已俯身将两截碎核捡了起来,注视着上面的芍药皇冠,眸色微深。
风小雅拿起她写了一半的奏书,扬眉道:“若非这般,怎能看到这个?”
一时内心纠结,索性起来写奏书。磨好墨提起笔,头则开始隐隐作痛。
“谁呀?”她诧异地走过去,刚将窗户打开,一个人就像燕儿一样飞了进来,落在地上,抖了抖光滑如水的黑袍,朝她微微一笑。
谢长晏一怔。
对了,这就是我要送给陛下的寿礼!你看见了吧?看到我对陛下的用心了吧?你赶紧避嫌退让啊!
只不过,天子寿诞出现这种事,也算不祥。
谢长晏大窘,当即扑上去要抢。风小雅一边看一边躲,甚至还念了出来:“聘名师以教,意在生繁华于枯荑,育丰肌于朽骨……”
谢长晏往榻上一躺,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恍如一梦。
谢长晏眯了眯眼睛,待视线恢复清明后看见风小雅站在离她不足一尺的地方,脸上竟带着些许笑意,看着她时,黑眸灿灿,也是难得一见的温柔。
“进来。”她低头写字,随口应了一句。然而“嗒嗒”声依旧不急不缓地响着。
“鹤公……”她讷讷开口。
谢长晏一咬牙,决定按照原计划对燕王坦白。至于燕王看后会如何震怒……总比事后被他察觉的好。而且从马车伏兔一事上就可以看出,有很多人在暗中盯着她,想找她麻烦。若真被抓住了什么把柄,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而核雕,碎了不说,还被风小雅拿走了。
“你还念!还念!”谢长晏跳起来去打他。风小雅笑着挨了几下,最后抓住了她的双手不让她再乱动。
一时间,不明坍塌真相的百官纷纷上折,要求燕王撤销求鲁馆,以防再有此类事件发生。
风小雅瞟了眼奏书,念道:“所以就‘妾之大罪,上愧圣朝,下惭先代。誓立大节,天地神明,实知妾心。心不遂行,言发自痛’了吗?”
确切来说,燕王的寿诞后来是如何过的,她也不知道。
孟不离挖的这个地方非常偏僻,一边是堆积如山的废墟,一边是高高的围墙,三人站在不足两尺见方的缝隙中,想退避一下的后果就是“哐当”撞到围墙上。
风小雅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对方立刻听见了,只听“啪啪”几声,前方挖开了一个口子,明亮的光瞬间落了下来。
风小雅的目光闪烁着,片刻后,叹了口气:“傻瓜。”
“不许念了!不许念!快还我!”谢长晏跳啊跳的,然而她比风小雅足足低了一头,再加上不会武功,怎么也够不着。
谢长晏无语。
她也不抢了,手足无措地僵立着,神色惊慌,面色绯红,眼中还隐有泪光。
谢长晏只觉身子一轻,就跟着他飞出了洞口。
风小雅想了想,脱下自己的黑袍,抖去上面的粉尘,罩住谢长晏。
风小雅的眼神很温柔,带着怜惜,还有些许难以描述的欢喜:“你无须为此羞愧。你是个好姑娘。我明白。陛下……也明白。”
郑氏道:“你先是妒心大起,弄死了方姑娘献给陛下的舞水蝶,后又颐指气使不出席寿宴,反去求鲁馆生事;在求鲁馆内,你更是任性妄为导致坍塌引出大祸……”
黄狸蹲在孟不离肩头,孟不离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手持一把大铲,什么也没说,“哐哐”几下,将洞口砸得更大了些,丢下一条绳子。
“你、你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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