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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小雅便静静地等着。
案上还堆放了许多书籍，绘写着各种车舆的结构。虽然没有一幅是跟这辆车完全一致的，但也给了她许多启发。
“再说一遍——可为陛下生儿育女管理后宫者比比皆是，为什么非要是你谢长晏？我明日再来，希望到时你已有了答案。”
正满头大汗地琢磨时，风小雅坐着滑竿来了。
谢长晏愣住了，绞着手指，感到一阵茫然。
风小雅的话在耳边回响。她忍不住想，到底是哪里错了？为什么要说她错了？
谢长晏答不出来。
“噢，那么不要恩宠的你，当如何做这个皇后呢？”
风小雅果从书间抬起头来。
“这就对了。有什么事都吃饱饭再想。”郑氏笑着在一旁继续绣那双芍药鞋子。
“就如此车，一开始就分错类的话，此后再努力也不过徒劳。”
风小雅悠悠道：“或许，你从未想过要受宠？”
郑氏好奇：“鹤公怎么着你了？”顿一顿，揶揄道，“可是在后悔当初没写奏书辞掉他？”
她想了想，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
谢长晏抿紧唇角不说话。
风小雅的目光闪了闪，看着她，似笑非笑：“你若如此置身事外，怕是会失宠的。”
“相貌、品性、才华，他们全都说你不够资格？”
“我要将这马车拼出来。我要知道哪里错了。我要再见风小雅。”
风小雅似也不要她答，径自道：“去年，雨前石花二贯一钱，紫笋泉水二十文一担。故而这么一壶茶，大概要百文。今年，石花二贯半一钱，紫笋泉水三十文一担，这壶茶便涨到了一百五十文。为何？”
郑氏刚想安慰，谢长晏拍了拍她的手，继续讲了下去：“我总忍不住想，如果不是皇后，就不会遭遇这些了。大家不会对我有这么高的要求，我就能活得自在一些——就像十二岁之前那样自在。没人笑话我弹不好琴，没人笑话我坐姿不雅，没人苛求我要懂这个懂那个……”
谢长晏闻言笑了：“娘，别取笑我了。”
谢长晏凝视着他，有些挣扎。
谢长晏一呆。
“关于先生昨日的问题——”
这时壶中的水沸腾了，顶得壶盖“扑扑”作响，袅袅白烟喷在谢长晏脸上，她气得一把抓起来就要扔到地上，但动作到一半，又舍不得地收了回来。“这可是一百五十文啊……”
谢长晏注视着她，灯光下，郑氏的鬓角边竟有了几缕白发。虽说谢家仁善，但十二年守寡，仍是令这个贞烈女子未老先衰。
“满朝文武能人辈出，难道不为陛下排忧解难？”
谢长晏想了想，答道：“物以稀为贵，想必是缺雨？”
谢长晏茫然，半晌，讷讷道：“这也是先生给我的考题吗？”
谢长晏脸不禁一红。
“我回答不上来。”谢长晏苦笑了一下，暖黄的灯光下，郑氏的白发如斯鲜明，“其实这一年来，我都很不快活。因为要当皇后，要学很多东西，总也学不好，让大家都失望……”
如此叮叮当当了一阵子，还是谢长晏先按耐不住，呼口气，起身走到榻前。
“什、什么宠不宠的？我是皇后，陛下自会以皇后之礼待、待我。恩宠什么的……那是妃子才要求的。”谢长晏结结巴巴地反驳。
“他们教授你各种技艺，告诉你那都是皇后所需，但是你全都学不好？”
风小雅半点不自在的样子都没有，径自进屋、点香、上榻，开始看书。
郑氏将羹汤的盖子掀开，舀了一勺吹凉，递到她唇边：“也没吃晚饭，饿不饿？喝一点。”
风小雅的眸光闪了闪。
“你对自己毫无目标，毫无自信，才对别人的建议如此盲从。就算不做皇后，难道你这一生就碌碌无为，得过且过了？”
风小雅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你能想到这点，还算可教。那你可知为何缺雨？”
“但今天，想法改变了。如果不是皇后，我会如何呢？庸庸碌碌地上完族学，在长辈们的安排下找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然后出嫁，生儿育女。若运气不好，跟娘一样，跟丈夫聚少离多，又早早守了寡……大致如此吧？”
郑氏微怔：“你如何答？”
谢长晏坐在水榭窗边，专心拼装那辆青铜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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