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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这个色号好看吗?”她撑着桌子把脸向前一送。
衡南默不作声。
“总而言之就是……西村的一个女孩挂了,东村的一个男孩挂了,年龄差不多,都未婚,两家亲戚觉得很可惜,经人介绍商量了一下,就……”他做了个两手相对的姿势。
在做好完全准备之前,还是少点意外为妙。
笑笑找不到路,盛君殊和衡南以灵符捏出狭道,目送小冤鬼挥了挥手,消失在迷雾中。
“对。”
肖子烈以匕首破腹,利落地将鸡骨剔除,热气在森寒的刀身上凝出白雾。少年停下,顺手捻了刀刃上一片肉塞进嘴里,“突然觉得,此处应该有张森。”
最后他们一起看了场电影。
“随便吧。”盛君殊让他架着,破罐子破摔地丢掉纸巾,轻飘飘地说。
盛君殊嗅到她头发上的香味,忍不住低头:“为什么?”
盛君殊看了半天,轻描淡写地一扣:“读了这么多遍才过,值得高兴成这样。”
盛君殊手腕轻轻一抖,捏住的几寸黑发已经齐齐削断,落在他手里的短得像猫毛,被他小心捏着,放进垃圾桶里。
盛君殊站在衡南背后,低头,左手拿着梳子不熟练地顺了两下衡南的黑发,那把可怜的小梳子和他右手的大刀比起来简直弱不禁风。
她十七岁前留的是及腰的长发,自|拍照上,未染烫的长发像盘踞的妖丝,蔓延至身体各处。
相比之下,从小根正苗红的盛君殊哪经过这个?
“好好,开瓶白的。”肖子烈搂住她瘦削的肩膀,亲昵地一回头,师姐的脸被盛君殊竖起的手隔开。
衡南怀里抱着巨大爆米花桶,盯着荧幕,表面上看电影很认真,仅眼底流露了一点恶劣的笑。
张森不同于师兄妹几个,入了师门,形同结契。他是精怪,和衡南屋里那一株千叶吊兰一样,虽说给他当了近千年的秘书,但他来去自由。
衡南选了一个进口恐怖片,影院里爆满,都是二连座,音效一响,大荧幕上青色调的女鬼咯吱咯吱地攀爬而出,发出“呃啊”的声音。
肖子烈见衡南捂胸口,忙抚她肩膀:“师姐,到时候我们一块去玩,你就不怕了。这段时间我先去探探情况。”
“不认识,你看错了。”衡南目不斜视地走路。
“再往上点。”
“师兄!师姐!”开了门,像猴子一样跳进来的是肖子烈,在盛君殊杀人的目光中甩脱了鞋,在沙发上一通蹦床。
“怎么?”盛君殊瞥过去。
“这样吧董事长。”张经理说,“我不收商场的卡了,给太太换成度假酒店和高级SPA。”
盛君殊彻底出院是在新年前,清河的街上挂满灯笼。
“算了。”盛君殊含糊带过。
衡南缓缓低眼,注视着他架在她肩膀上的牧棘刀:“等一下……它愿意吗?”
塞进盛君殊手里的是本崭崭新高中毕业证。
过了一会儿,衡南又出来了:“这个呢?”
肖子烈没意思地切了一声。
“就是啊,站半天了。”
为人父母毕竟是件很难的事,盛君殊看着徐云云消瘦的身影想,就算是他,活了一千年都未曾参悟。
衡南的头发长得很快,刚来时才至肩膀,现在已经盖过锁骨了。她对着镜子左右看看,两指不满地抿住超过肩头的部分:“太长了。”
再抬手簌簌数下,切得比理发店还齐。盛君殊收刀,严肃地摸了一下她脑壳:“剪短点好打架。”
肖子烈啃着鸡腿问:“对了,苗西去吗?”
郁百合说年前要穿新衣,剪新头,她自己也烫了个头,每天早晨吃早餐时,都能看到一道边挥舞铲子边按压头发的身影。
“酒……”
“这样?”
年底人情往来暴增,盛君殊收了一大把商场金卡,西餐厅金卡,影院金卡。
“配阴婚了?”
他就像是被铁丝缠住毛衣一般,低头拆解了半天,后头传来一阵敲座椅和抱怨:“坐不坐呀,挡人了。”
盛君殊顿了片刻:“我是说如果有的话……”
衡南感觉脖子后面仿佛有一阵冷风拂过,天书也一阵躁动。
他关怀地看了师妹一眼,荧幕在衡南冷漠的脸上投映了一片闪亮的青。
徐云云一身黑裙,指尖轻柔地擦拭掉小女儿相片上的雨点,同它轻柔地说了什么,烧香三拜后,以白茅包裹骨灰盒,重新下葬。
为死人配冥阴婚,早在周朝就引为大忌,但由于活人亲属一厢情愿的好意,这种风气屡禁不止。
盛君殊抬头看向镜子,衡南下巴扬起,正似笑非笑看着他。
衡南刚才舔了他手心,肖子烈一无所知。这种行为对于盛君殊来说完全超纲。
雨丝横斜,在外套上聚集细小的水珠。盛君殊忽然想到衡南对笑笑的拒绝:“你不喜欢孩子?”
她自小生在女人窝,把男人当敌人,也作猎物,仅靠一双灵巧的手撩动情绪,是小孩子的必修课。印三娘管这个叫“手技”。虽然她很恶心这项技能,但不得不说,拿来恶作剧还是挺好用的。
*
虽然不知道肖子烈到底读了几遍高中,衡南还是打破寂静:“开瓶酒庆祝一下?”
又在拿他玩笑。
更重要的是,藏狐有发|情期。每年有一段时间是会到处乱跑、精神活跃、频频排尿,浑身散发出浓郁的荷尔蒙气味,这段时间他是没有办法工作的,同为男人,盛君殊许他随时请假。
衡南也发现,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张森了:“叫小狐狸来吃鸡?”
衡南突然想到,早些时候她捏着双头刀片给师兄刮胡子,现在师兄拿大砍刀给她剃头,倒是扯平了。
落地镜里倒映出盛君殊的脸,衡南定神看他,盛君殊的黑发倒是不长不短正刚好:“师兄,你都是去哪里理发?”
盛君殊回头,幸好,衡南的羽绒服长及小腿,绯色长裙过膝,丝绒袜,小皮鞋,包裹得严严实实。
盛君殊放下叉子,轻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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