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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妄想症……”
片刻后,男孩揉着眼睛坐起来,旋开台灯,瞥一眼闹钟时间,勉力压抑着不满:“怎么了宝宝?”
——她是不是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分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她将灯搁在地上,光晕下眼珠带着温温的笑意:“乖,挑你最喜欢的拿。”
衡南黝黑的眸瞥了他一眼,眸里如含着夜色水华,竟然极乖地点了一下头。
两个纯正阳炎体在她身旁,尤其是伴随着吵架,烈焰愈加茂盛,她好像更加放松惬意了,背靠大树不愁风雨,小勺挖掉了兔子的两个耳朵,正专注地挖那一只小尾巴。
“我不想住这个屋子。”李梦梦说,“这么小,连床也没有,卫生间都错不开身,我们两个根本住不下。”
但若一分为二,灵犀就从攻击向武器,转变成普通的联络向通灵宝玉。亲密无间二人之间,只要各拿一块玉佩,通天遁地都可寻来。
“创业初期嘛,公司需要资金。”刘路对“创业”期望值很高,“要打开市场,要融资,初期最重要的……”
那时他才入师门不久,对衡南既慕又怯,骤然挨得这么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有些紧张地说:“师姐,我再过三天就要洗髓啦。”
盛君殊盯着他默了片刻,回头瞥了一眼低着头的衡南,又扭过来看他,似乎很费解:“为了一只桃弓,你这样作弄你师姐?”
盛君殊一掸子下去,鸡毛飞舞:
刘路忽然强笑一下,支支吾吾道:“不太好,我这借我爸妈钱创业,还没闯出个名堂,先带个女朋友回去,他们会断了我的资金的……”
“本来就是一个人住的房子,两个人当然挤得慌。”
……
衡南原本也有一块,可惜师门被破那日,她抱住天书的瞬间,玉和她的人一起,都碎成粉末了。
“梦梦,你就先坚持一下,或者回家去住?咱们现在还年轻,事业就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
这马桶,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黑暗中,塌了半边的旧沙发床“咯吱”地响了一下,女孩拉着胸前的被子,用力翻了个身。
*
——只要是阳炎体就可以了吧,刚才肖子烈搂了她肩膀,还摸了头发,身边都换了个男人了,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啊。
李梦梦登时炸了:“你怎么能全拿去做生意了?”
衡南正拿叉子戳那乘在盘子里的慕斯小兔儿,骤然叫他一喊,吓得“啪嗒”落了叉子。只不过,侧过头来看了看他,又扭了回去,一心一意地看着那雪白的慕斯果冻似的来回抖动。
衡南默了片刻,回头端了慕斯,放在膝上,侧坐着,有点不情愿地边看边吃。
李梦梦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心砰砰直跳。
“要不你带我去你家吧,你不是住三层小洋楼吗?总比现在这么挤着好。”
待他一走,肖子烈立即跳到衡南身边,把玉佩拽出来在手里摩挲,眼神极亮。
昏暗的光下,男孩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翻手机,蓝光映在挺直的鼻梁,相貌还算清秀,只是表情不大乐意,也不知她怎么就突然对房子有了意见:“……最近手头紧了点,过段时间再说吧。”
邪火之下,他扭头寻衡南的人。见衡南斜斜窝在沙发上,蕾丝睡裙下露出十只玲珑的脚趾,垂着眼睫,正小心地一口一口吃那慕斯小兔。
刘路见她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忙把她抱紧:“没没没,我想跟你住……不是说住不下吗——要不你还是搬回寝室住?”
盛君殊已经趋向平静了:“给我滚回去,以后别墅没你的指纹。”
“不太疼。”
衡南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仍然害怕,摊开手掌,玉白的掌心,变戏法似的摊着好几块形态各异的麦芽糖,有的像小兔,有的像绵羊,他看直了眼睛。
“嗯?”刘路惊醒,怔怔看她半天,顺手握住她的小手,攥在自己手里捏了捏,又合上了眼睛,含糊道:“别闹,睡觉。”
“……”盛君殊的指头蓦然捏紧。
她把马桶盖放下来,眼不见为净。
但对垚山诸人来说,此物名为“灵犀”,每人由师父求得一块,自小佩在身上。待年纪大了,养得灵力充沛,可做最强的攻击型武器之一。
“师姐,疼吗?”
盛君殊的怒火忍不住烧到了衡南身上。
少年眼眸一转,又将佩玉塞回了衡南领子里,摸了摸衡南的头顶,幸灾乐祸道:“师姐,这块玉可一定要佩好,万不可丢了。”
“没水了?”
李梦梦在狭小的卫生间洗手,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灰白的脸,往脸上拍了拍水,又低下头去,几滴水溅到镜子上。
朋友圈里有人晒七夕收到的口红套装,有人买了海边的房子。去国外旅游血拼的同学,分享着花花绿绿的战果,每个人看起来都过得很好,至少比她轻松。
刘路的这套房子小归小,倒是挺干净的。地上没有一团一团的头发,镜子上和水池里也没有污渍。她差点就以为他家住了个女人。
千年之前,他只及衡南师姐腰际高,看到的、记住的,只有她带着香气的青色裙摆。年纪小的弟子,都最喜欢衡南师姐,因为她温柔,从来不拿架子。有一回,她从教习坊路过,他拉了拉她的裙摆,师姐真的便停下来,提着灯,耐心地蹲下身来。
入夜,多的是难以成眠的人
还没说完,就被肖子烈吼断了:“盛君殊,你不要拿师姐撒气!”
他眼眶一热,咬着牙几下把地上的秽物擦净了,这才抖抖肩膀,拍拍裤腿,吊儿郎当地站起来。
“我生气了。你这次必须给我买舍里萨的项链,我要参加party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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