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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扶住后退两步说不出话的司矩,急道:“天宫那边怎么样了?”
凉玉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满意道:“玉郎那老头子讲究多,没有那一身行头正好。”
“回来再告诉三世子。”
底下跪了乌压压几十人,面面相觑,但都没有吭声。一时间一片静默,落针可闻。
一个黑影猝然翻越而来,呼啦啦落在她面前,凉玉被逼得倒退一步。司矩神情戒备,疏风剑已出鞘,寒光和利声同时迸出,却被凉玉拉住了袖口。
“我今日不想跟你动手。”朗月望着她,笑容敛去,“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今日决不能上天去。”
难怪他不肯和她动手,原来见她的只是个影子。
司矩贴心地为她开门,“殿下不妨想想别的事。”
“你去哪里?”
缥缈的云气在他们脚下翻腾,其中一个少年眉心动了动,玩心大起,抬起脚撩了一下。
司矩:“……”
凉玉看他半晌,恍然冷笑道:“我知道了,你又是来拖住我的?”她冷静地微微垂目,两手合十,光晕隐隐浮动,司矩忧心道:“殿下——”
“等等等等。”他掸了掸袖上的灰尘,仍挡在她面前,抱着怀懒洋洋地笑了,“我既来了,你哪有走的道理?”
疏风和司矩对视一眼,都向后退了半步,只是疏风收剑入鞘的手有些抖。
凉玉耐着性子道:“三世子要是来找我叙旧,改日再说,今日凉玉有要事在身,现在就得走了。”
他立即收回脚去,尴尬地笑了笑:“师兄。”
“啊。”凉玉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又对镜整了整额前的头发,手心全是冷汗,赧然地跟在司矩身后,“说真的,虽说已两百多年没被老头子的棍子打过了,一想到要去见他,还是觉得紧张。”
凉玉提起裙摆快步走到他面前,“仙友怎么亲自来啦?”
庭院里阳光灿烂,照得疏风一身云梭织就的白袍熠熠生辉,他远远便挥手叫道:“殿下。”
玄衣少年在利刃旁边笑容肆意,斜眼睨着疏风:“这位仙友有点过于紧张了罢。”
玄风温和地笑了笑,将手中玉牌摊开,道:“陛下密令,我与师妹前来接引玉郎出关。”
他歪着头笑道:“我还知道,他们在上面布好了网,正等着请君入瓮。”
“再等等吧……”
司矩莞尔。凉玉的小手攀上她放在肩膀上的手,看着镜子里的倒影:“阿矩,你记不记得,从前你也是这样为我梳头。”司矩微微笑道:“臣怎么会不记得?殿下年岁不大,话说得倒像是老人回忆人生一样。”
疏风的剑刃向后闪了闪,脸上紧张的神色却没有褪去:“你是魔界的人?”司矩迅速而低声判断:“魔界三世子。”
司墨看她一眼,哑着嗓子道:“前来迎人的弟子,从里到外三十余人已全部扣押,巫神以毕生医术续着父亲的命,但却要他所中之毒,我等从未见过。”
疏风脸色变了变。凉玉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剑鞘,挡到他身前,没好气地冲朗月道:“少开点玩笑。”
少年抬起头来,曾巽愣了愣,“玄风大人?”
“噢……”黄衣师兄心中疑惑,玉郎一家大都低调,出关不过是小辈弟子在门口迎一迎作罢,倒没听说过天宫会派接引使专门来接。但玉郎此次闭关二百年,这群小辈年岁尚小,都是第一次来迎,前面的规矩如何,他们也实在不敢妄断。
凉玉眉宇猛然一动,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等一下。”他快步迎上去挡在少年前面,“先生还未出关,请问这是……”
大殿门口足有十多个着浅黄麻衣的少年,衣袖宽大,但不见丝毫褶皱,毕恭毕敬地分列两路,垂首站着。
“小花神,留步。”
玄风拱手:“那小仙就先进去了?”
黄衣师兄急忙退至一边回礼:“不敢不敢,玄风大人请。”肩膀上忽然温温热热的一团,原来是站在身旁的那个叫仲秋的少年凑了上来,贴在他肩膀上,好奇地看着。
凉玉怔怔看着他:“但是什么?”
“接引使?”他暗暗疑问。
凉玉如遭当头一棒,眼看着眼前与司矩生有几分相似的司墨仙君眼眶通红,嘴唇开合:“父亲他……刚出关便遭人暗算,现在昏迷不醒,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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