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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了两百多年的愿望,终究是落了空。
疏风有些赧然地笑了:“是我师父先前在地窖里藏了的佳酿,听说是千金难求的佳品,特地带来给殿下尝尝。”
“多谢你了,素心,注意安全,切莫被察觉。”
“怎么了殿下?”
疏风恨不得咬舌自尽,他十分后悔曾对她说过这句话——这位殿下的酒品,完全取决于酒的质量。
疏风犹豫了很久,脱下外裳,轻轻搭在她肩上。
“你跟……晋兴檀……很熟吗?”
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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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玉伸出五指,生疏地捏了个诀,掌心出现一道金光,炙热的触感火苗似的烧过手心,虽然相隔万里,仍然能感受到熟悉的震颤,随即便立即停止了。这是华蓉在兴奋,虽然只片刻就消散,却也说明,一切都在向回归正轨的方向发展。
晋兴檀?他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道:“晋兴檀是凡人飞升的星君,小仙跟他……不算太熟,殿下怎么突然问起他来?”
“嗯。”她只坐着,似乎也不觉得疼。
疏风眼神一亮:这是两百年前,嗣位礼上见过的华蓉剑法。
只要她一道眼风扫过去,他就住了嘴。
夜里很冷,凉风从窗缝里漏出来,吹得人骨头发寒,凉玉仍然是一身单薄的衣裙,乖乖地坐在那里,既不发疯,也不胡言乱语,她只是笑,又安安静静地落下泪来,那眼泪让人心惊胆战。
凉玉退了几步,脸上的笑也没了,满脸不悦:“你别拉我!我酒品很好的。”
他内心挣扎了许久,十分艰难地轻声道:“神君来文渊阁找过我……”
凉玉坐在椅子上,窗户当啷直响,她侧耳认真地听着,窗外花影斑斑驳驳,她倒是安静了。
疏风离她极近,看得见她白皙的脖颈上细细的绒毛,她长睫如羽,面颊通红,几乎让人不忍亵渎。
“主上,奴是素心。”
凉玉摇摇头。
完蛋了,他把凉玉看丢了!
一阵耳鸣,她扶着椅子慢慢坐下来,无端心悸起来,仿佛有人锤击她的心口,她本能地看向窗外,夕阳染红了整个天际,院落里空无一人,唯有一树雪白的梨花,在风中轻晃。
疏风很狼狈,手忙脚乱地施着法术接住她乱抛出去的碟子,一袭白衣早就被各种汤汁染得斑斑驳驳,摞在桌上还没喘口气,看她踉跄几步就要仰倒,赶紧一把抓住她的衣带。
凉玉的手搭在他的手上,她的手冰凉,微微皱了眉头。似乎是不要人扶的意思。
疏风一惊,也赶紧蹲了下来,“没事吧?”
凉玉越舞越兴奋,步子也稳健起来,一个回转,信手将窗推开,月色好得惊人,映得她如同桂宫仙子,她衣裙款摆间,一个旋身,便消失在窗外。
第一批的醉仙酿没的很快,毕竟是珍品,哪里禁得住天天偷来喝,后面的酒就没那么好了——她喝到兴致起,慢慢话便多了起来,有时会突然开始击节高歌,衫裙半落,媚眼如丝,笑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哪里还像几天前醉了酒也乖乖坐着只红脸的小姑娘。
疏风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忙安抚道:”兴许是他旧识,可是我们都不认识,也未曾听他提起。”
“殿下,殿下……你别再退了,坐下来……”他满头大汗地哄着,凉玉满眼茫然,仍然向后退,脚下踩住裙子,哐啷一下便绊坐在地板上。
凉玉错愕地笑了。她晚了五百年出生,元神养在花盏里,娘亲千辛万苦才保下她,每一年生辰,必然要大过,娘亲什么愿望都答应她。娘走了之后,是凤君每年一大早等在清章殿门口,阳光斜打在他冠起的黑发上,懒洋洋回过头来,露出精致的下颌:“起得这样晚,连过生辰也不积极。”
她忽然一笑,笑得凄惨:“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素心的声音听不出喜悲:“主上,神君已与奴解除了契约……从今日起,素心直接听从姑娘号令。”
凉玉惊诧道:“这是什么酒?”
她的眼神晶亮亮的,横握着那花枝,抬手转身,做了个起手式。
“殿下不要喝得太急。”疏风提醒道,小心地递了个蛇果,“吃点果子压一压?”
疏风每晚都来看她,袖里揣着许多鲜果。
疏风待人接物都很宽容,面对她的时候尤其拘谨恭敬,绝对不会像凤君一样,管束她的时候说一不二,毫不客气。
疏风皱了皱眉头,小心道:“红珠……红珠是谁?“
他张了张口,神色慌张起来,奔到窗口一看,外面空荡荡的,窗外的梨花树岿然不动,哪里还有凉玉的身影?他茫然提着鞋子,道:“殿下?”
他记得凉玉尤爱吃蛇果,因此蛇果总是带得多些,今天不一样,他还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壶酒来,眉间闪动着兴奋神色:“殿下,能行吗?”
“……是么?”
她变着花样地讨酒喝,他便完全招架不住,弄到最后,发展成两个人的夜夜对饮,他只是偶尔苦着脸劝道:殿下,明天还是不要了吧。”
她怔怔看着她的手,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有些涣散,像是在兀自出神,末了,慢吞吞地脱下鞋子,露一双白而小巧的足。
风过窗棂,窗户被吹得晃动了一下,疏风本能地朝窗外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一片,一片安静。
生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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