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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顷刻间嘈杂起来,“这是谁?”“温玉,温玉莫不是养在凉玉身边那个……”
赴宴变成血光之灾,众仙连忙连滚带爬地踏上云返回天宫。
底下一片静默。
没了剑穗的华蓉如同失了眼睛的怪兽,在空中癫狂地乱舞,在她身上胡乱地划出道道伤口,她口中无力地吐出一口血,眼睛渐渐无神。
她的眼睛与温玉的眼睛相对,她的眼睛平静漠然,没有痛苦,也没有得意,就仿佛她是路边被踩死的一只蝼蚁。
“花神温玉,见过各位仙友。”
“休想。”
顷刻间乌云散去,星寸台上光辉万丈,三道天雷过后,礼已成。
温玉松开手,华蓉剑在天空飞舞逡巡,红光闪烁,温玉淡淡道:“念本殿与这罪妇的情谊,本殿不亲自动手,便让天道做个了断罢。”
只是她明白得太晚。
她小心地嗅着青草的气息,吃吃笑着问道:“北辰和温玉会一直陪着凉玉的吧?”
她想到了错信的那些人,虚伪的面容,事到如今,她已经分不清哪一些是面具。
女子伸手,华蓉剑乖乖地到了她的手中,她向前踏了一步,脚下便是奄奄一息的少女。她持剑行礼,忽然间天昏地暗,雷云密布。
台上的女子沐浴在光芒中,缓缓开口,温柔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星寸台四野。
原来凉玉和凤君是互相保护的关系,他保护她,她也保护着他。
“还有这样的事?”众仙家的眼神中满含鄙夷,看向台上躺着的,双腿袒露的一具肉体,便觉得恶心反胃。
凉玉用唾手可得的权位和虚名保护着凤桐,而凤桐,凤桐从来都是用生命保护着凉玉。
凤桐单膝跪在凉玉的尸体旁,用外裳将她袒露的双腿盖住,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慢慢站起来,声音满含戾气:“重华夫人之女,紫檀殿君上遗孤,你们合力杀了她还不够,还欲打散她魂魄?”
“凤君,是你吗?”
她拿残存的元神尽力靠近他。
“我快死了。”
温玉持着华蓉剑,剑指他的胸膛。
疏风怔怔地蹲下来,捡起脚边一块亮晶晶的东西——
“凉玉品行不端,半年前已坠入魔道,妄图瞒天过海,白日里正常行走,夜晚到人界抓人吃来遮盖魔气,天道已不欲她再担此任,残害苍生。”
台上的温玉淡淡开口:“入魔害人,其罪一,谋害玉郎之女司矩神君,导致司矩如今仍在昏迷,其罪二。伤风败俗,其罪三。”她顿了一顿,才接着道:“各位仙友可知凉玉与叛臣之子凤桐厮混一处,常夜不归宿,行苟且之事,甚至强行将自己的侍女送给凤桐玩乐,如此种种长达一百余年。”
“凤君或可走,罪妇决不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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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风仙友真有趣。”
有人轻轻说一句:“紫檀殿已死,重华夫人归隐。”
有人喊道:“殿下将如何处理?”
凉玉的身体上空,魂魄慢慢离散,竟然越飞越远……凤桐向上一望,刹那间心神不稳,他抱起她转身欲走,温玉持剑拦住:“凤君可是要违抗天规?”
而他闻言跪了下去:“凤桐多谢重华夫人。”
有人窃窃私语:“你们看刚才凉玉被火烧着还不放手的样子,真有些像入了魔啊……”
“我们去哪?”
牢固的结界一寸一寸地破碎、湮灭,雪片一般飘散在空中,凤桐的三层靛青纱衣让冷汗和鲜血浸透,显出诡异的紫色,他手上搭着外袍落在星寸台上,抬手收了剑,挡在凉玉身前,青丝飞扬中,他带来一阵飞沙走石的巨大威压,他目光扫视台下众人:“谁敢动她?”
五百五十岁这一年,凉玉死在华蓉剑下,死一场在荒诞的嗣位礼上,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凤君,你好像伤得很重。”
温玉绝美的面容波澜不惊,水汽氤氲的眼里泛着清辉,如同寒冬独立的一枝白梅:“倘若仙友不信,为何华蓉剑会将她伤成这样?倘若天命未择定我,为何华蓉认的是我,天雷劈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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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玉的魂魄四散,在天幕上飘飞,不知是真是幻,她感受到自己被一个温热的怀抱裹着,漫漫地向上升腾。
温玉冷眼旁观,朱唇轻启:“凉玉已入魔道,残害生灵,理应诛杀。”
长大以后才明白,住在花界青瓦洞,作为凉玉亲人的凤君,倘若谁想要他性命,必然要先过重华夫人这一关,过未来的花神凉玉这一关。
“哪里是家?”
当日母亲将她托付给玉郎,同时也托付给了凤桐。那时重华夫人对他说:“玉郎是凉玉的老师,凤君才是凉玉的亲人。”
凤桐嘴唇因染了血而殷红,冷笑道:“你既说她日日同我厮混一处,行苟之事——我带走自己的人,还需过问你吗?”
“青瓦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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