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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咯吱——”
“不许回来。”她做着无法出声的口型,猛地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口,一朵巨大的艳丽的鲜花绽放在幽暗的海底。
她在细沙滩上摸到了一把匕首,将它握在手心里,摸了摸y苍白的脸颊和嘴唇,在心里轻轻地哄道:“好孩子,别怕,别怕,我送你上去。”
“快游上去呀。”人鱼张开樱唇,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她同他比划着,y别过头去不看她,仍然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放,向上浮去的气泡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不仅打了个盹,还做了个梦,梦里是一片缺乏光照的寂静海底,她坐在一片细沙上,蓝色的粼粼闪耀的鱼尾蜷缩着摆在面前。
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精灵,深夜出现的田螺姑娘,晨曦降落的小天使。
“每一款游戏,都有它的任务。它们的剧情中包含观念渗透,或是对玩家的心理暗示。三年前我们出产的‘family’,模拟一对夫妻养育孩子,其实它放大了过程的乐趣,而不表现养育中所有琐碎辛苦的部分,对应的玩家年龄为14-16岁的女孩。”
y隔天搬进了这个豪华的独立办公室,对工作环境还算满意。
过了一会儿也没有应答,她很不服气地说:“我把所有的任务提前做完才做瑜伽的。”
“把你的音乐调小一点。”
他随她一起坐在无声的海底,静默无声地看着她,气泡从他口中咕噜咕噜地吐出,向上飘去。她看见了他放在细沙上的一双腿,他不是人鱼,他还是人——
y回头去看她的鱼尾的时候,她抓住机会从后面拽住他的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向上一送。
这里听不纷乱的脚步声,距离会议室也很近,除了一点:隔壁就是薇安的办公室,有时他会听见她在屋里做瑜伽的音乐声,或者打电话的笑声。
走廊感应灯被惊亮了。
y沉默地听着。
“你有病吧,我的系统你也敢黑?”
y不太想结束这个电话,锁好抽屉,压低了声音:“想不想我?”
“闲着就去任务平台领新任务。”
因他不理会这些蹦出的信息,不一会儿门被敲响了,薇安似乎对于她不能打开这个指纹感应门耿耿于怀,拍门的动作很重:“开门,你把我的瑜伽球弄坏了,还差点摔着我。”
这时候,她接入了y的通话:“在干什么?”
“他们本可以获得更好的、一生难忘的游戏体验,甚至体会另一个人的一生,像我描述给你的那样。”
薇安看着屏幕,呼了口气。
苏倾“哗”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这里太乱了,模型组在这里丢满了垃圾。”女孩削齐的黑亮长发过肩,波浪般晃动着,她弯下纤腰,包臀裙微微扬起,把地上的泡沫板丢到一边,“好久没有体会到熬夜做课题的感觉了。”
一枚气泡慢悠悠地从他口中飘出,他的眼睛勉力睁开,手摸过来要拉她,她将手猛地抽了回去,背在了背后。
“‘浮岛’虽然是个成人向游戏——它的意义在于,结束这个疲惫的、心惊胆战的浓缩的72小时恐怖旅程之后,玩家回到现实,更能感受到轻松和愉快。他们会更热爱生活,而不是沉迷游戏。”他话锋一转,提问道,“你觉得问题在哪里?”
片刻后,“啊”的一声,隔壁的电灯、电脑还有电子瑜伽球,全部紊乱了,她整个人好像被摔了个马趴。
“没有一款游戏像个游戏。”
“在睡觉。”
y做一件事的理由很难捉摸,有时只是根据他某一刻的心情。而此刻他认为游戏应该有游戏的样子。
陈部长最欣赏他的一点,是这个年轻人在其位谋其事的坦然和稳重,他的眼里没有任何贪婪和欲望,似乎和人世保持着淡淡的距离。
“为了鼓励生育。”
“没错,里面有一对男同性恋,他们的的形象是黑色皮肤的特斯拉,身上有脓包和小虫,会吃掉孩子。这也是一样的暗示。”
“关你屁事?”
“y,给我赔礼道歉。”令人愤怒的是,她将十指已经翻飞如花了,他的系统仍然固若金汤。
“……”y的表情依然平静。
“还记得在校园里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吗?”陈部长靠在桌子上,放松地说,“我想做那样一个东西。”
他甚至不知道y到底想要什么,但本能地觉得他不会拒绝。
“我一会儿就走。”她朝他粲然一笑,仰头看了一眼那三叉戟,尾巴稍微收了收,骨肉几乎被扯散开来,又弹回去,越来越多的鲜血弥散出来。
她忽而感觉到了一种剧烈的心痛,比她的尾巴还要疼痛,仿佛要将她活生生拆骨剔肉。被刀割到手、被床柱撞到脚趾、从楼梯上摔下来,都没有这么痛,她在剧痛中蕴生了一股天然的蛮力,将他一把推开,他紧握的手也让她挣松了。
“啊。”声带震动着,她竟然发不出声音,她想去摸自己的喉咙,发觉自己的手被另一个人紧紧攥着,她回头过去时看见了y。
苏倾似乎笑了一下:“那么晚上盖好被子,锁好窗户。”
“您应该知道……”y沉吟着开口。
“嗯……”
空调的温度有些低,她的眼睛空冥冥地睁着,无意识地将下巴抵在膝间,抱着膝盖抖成一团。
门外咯吱一声高跟鞋踩在泡沫板上的声音横出。他方动了动手指,从手表中调取她侵入的数据,花了半个小时一点点复原,在黑漆漆的办公室里,靠在椅背上,默默无声地把这个小动画看了一遍又一遍,边看边笑。
苏倾说:“我喜欢你。”
“你会被淹死的。”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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