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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李墨尘判断两边的差距是一万两千倍以上的数量，不但一点都没有夸张，反倒是非常保守的估计。
此时路西法的魔躯与李墨尘紧紧地靠在一起，他们不得不这么做。为抵抗孽力的侵染，他们的神力每时每刻都在剧烈的消耗。而每多一分需要防御的面积，神力的损耗就会呈几何级数的增长。
※※※※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这句话的意思是常流的水不发臭，常转的门轴不遭虫蛀。东方的文明，很早就掌握了防止腐败的良法。不过良法归良法，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三人又继续深入，可到了这个地带之后，几乎每前进千米，都需要消耗他们大量的神力储备。
当李墨尘打开灵目，往黑暗世界的深层注视，可以发现这里比之深渊底层，那更庞大更浓厚得多的恶孽之海。相较于汪洋大海般的后者，光明世界那边只能说是小池塘。
路西法则稍作迟疑；“我可以帮忙，可我不信任倪克斯。所以最好是签订一个契约，保证各方的安全。”
这正是天命神系的信仰在旧大陆迅速扩大的缘由，一直庇护着信徒的命运主宰，让旧大陆的许多人感觉到安全。
所以李墨尘在这边受到的限制，相对他们来说要少得多。命运与时序的源力，也很少会受到恶煞的影响。
李墨尘当然也知道旧大陆那边的整体情况，海德里希与不久前才晋升的‘军事观测与信息之神’克拉克·班菲尔德，几乎每天都会将他们收集到的情报，交给李墨尘的分身。
所谓的‘保护伞计划’，其实就是李墨尘与他的众多将领一起制定的一份战备方案。
战略之神加西亚·费伦摇着头：“这也有违民意，目前这几个旧大陆强国不管是上层的权贵，还是下面的平民，都没人愿意卷入进这场漩涡。毕竟不是教廷发起圣战的时候了。民众对于光辉之主的信仰，还不足以支撑他们的国家加入这场战争。甚至更激进一些的，他们认为有必要全民改信陛下您与您麾下的诸神，这可以让国家避开灾难，他们对光辉教廷最近频繁的风波与战争已经感到厌烦。”
由于信仰的争夺，各大神系这一年当中，频繁的在阿美利加联邦北部进行神降，在那块土地上肆无忌惮的战斗。有些穷凶恶极的，甚至不惜打开地狱之门，将来自于地狱与深渊的恶魔与魔鬼引导到了地面。
李墨尘已经开始担当主力，他的神格虽然只有十八，可持续力反倒是三人当中最强的。
他们的君王，毕竟是诞生以来仅仅三十年时间就掌握‘伪真理’级命运的存在。这位对于宙斯与奥丁来说，可能危险程度还超越于距离神上神更近的光辉之主。
倪克斯一声嗤笑：“我甚至都不敢吸收这边的黑暗源力，想必路西法殿下您也是一样吧？”
而未来的光明世界，就有着这样的机会。
李墨尘叹息了一声，主动终止了这个话题。他知道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说服这位女神离场的，除非后者再遭遇一次更沉重的打击。
可黑暗世界的智慧生物极少，绝大多数都只是依靠本能行事的野兽。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产生的孽力本该微乎其微。
在契约签订的时候，三人都将分割一部分灵魂置入契约卷轴中，一旦有人违约，这份灵魂会在第一时间自毁，这是一种对神王层次都有着极大约束力的契约形式。
最低的目标，是让天命神系成为整个阿美利加的主流信仰，并直接掌握十个‘天翼骑士团’，以及至少一千二百个按照‘阿美利加4002年编制’组建的整编师——这是阿美利加联邦参谋本部在军中推行的全新编制，不但需要全员五级以上的魔能修为，还要将大量的生化殖装与魔动装甲普及到班。
倪克斯一声哂笑：“就我所知，目前在参与神上神争夺的几位神王，的确是有人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这肯定不包括我。就像是你路西法，你之所以从始至终都没打算参与，并不是没有兴趣与野心，而只是单纯的办不到而已。”
不但黑暗世界的原生种族，无法突破到强大神。那些流落到黑暗世界的神话生物，只要在这边生存超过一千年以上，也同样存在类似的问题。他们很难在高等神之后再进一步了。
“同样情况的还有厄里斯。”
李墨尘定神与俾斯麦对视：“我的首相，近期的局面让我感到不安。局面实在太平静了，平静到让我怀疑这水下有着什么危险的事情在发生，也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虽说神明的世界没有母子亲情可言。可无论是以凡人，还是以神明的眼光来看，倪克斯作为一个妻子与母亲都是不合格的，而且是恶毒的。
“还是说说这黑暗世界吧，就因为这个世界的孽力沉积，是光明世界的一万两千倍以上？”
“所以我想去看看原因。”
俾斯麦说到这里，特意以劝诫的目光看了李墨尘一眼。
此时他体内澎拜的神力就可证明这一点，哪怕是在这个境地，这个时间，路西法也依然保留了九成以上的神力。
倪克斯那边自不用说，路西法作为同时象征着光明与黑暗的‘金星’，他不可能不对这边的情况感兴趣。
“不止是恶孽。”
内容包括命运教会，旭日-光魔同盟与旗下各大家族的进一步扩军，各大关键都市的魔塔阵列的改良与强化，扩大在阿美利加北部与加拿大地区的信仰，以及对各国政府与军队的控制与渗透等等。
不过情况更惨的是纷争女神厄里斯，这位虽然从波及全世界的纷争中汲取了难以计量的神力，让她的力量无止境般的增长，可这位当初从盖娅那里获取到的那百分之七的源核权限，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
而此时的俾斯麦，则是眼神惊疑不定的与普罗米修斯对视了一眼。
路西法不由沉默，他的确是办不到。以‘金星’为主神职的他实力固然强大，可也确实无望在神王之上更进一步。
李墨尘感觉很不可思议：“光辉教廷难道就没有向他们进一步施加压力？”
“伟大的命运主宰陛下，本人应您的邀约而来。”
倪克斯叹息了一声：“虽然早猜到了，可还是很失望。我本人更期待的是关于源质的交易，这会让我很高兴。”
而黑暗世界的引力，无比的巨大。
不过这位夜女神一直还算老实，谨小慎微，兢兢业业。而当半日时间过去之后，李墨尘的注意力，就被周围发生的变化吸引过去。
“我只是很惊讶，光辉教廷对于旧大陆各国的控制力，竟然如此的薄弱。”
李墨尘的要求是至少能够抗击主神层次的攻击至少半个小时。这必须得赞美魔法女神，如果不是魔网，李默尘制定的这个指标几乎没有可能达到。
“我当然相信你们二位的能力，可如果还有加快进度的可能，那还是尽量微调一下。”
李墨尘原本是打算在三个月后，神格进入十九的时候，再联手眼前这两位，探一探黑暗世界的究竟。可最近李墨尘心灵中的躁动，让他改变了既定的计划。他担心等到三个月后，就再没有到这边来的机会。
“这还不够吗？”
不过目前的情况也很尴尬，除了条顿共和国之外，旧大陆那些改信天命神系的信徒们，绝大多数都散居于旧大陆各地。不成体系，也没有形成规模。
李墨尘苦笑的同时，也含着几分异色的看着倪克斯：“可我更希望交易到倪克斯殿下您手中的源核份额，您还没有放弃吗？倪克斯殿下？就像是我之前向你承诺的，如果您愿意离场帮助我，那么未来我也会全力以赴的给予您助力。”
当前光明世界的局面，是无论如何都谈不上是‘平静’的，不过两人都知道李墨尘指的是整个大局的走势平平无奇，在这整整一年当中都没有发生任何超出他们预料之外的变化。
这位夜女神在古巴比伦时代曾经与祂有过交集，双方对彼此的印象都非常的恶劣。
她看着李墨尘：“相对而言要好得多。”
在这个资讯爆炸的新时代，维持人们对神明的神秘感是无益的，也是陡劳的，他们有无数种方法获得有关于神明的信息。
他们必须提聚起所有的注意力，将它们击碎，炼化，驱除。否则稍稍大意，就可能被那煞力染化。
尽管在针对厄里斯一事上，祂们之间有着十足的默契。
不过这个时候最麻烦的，却是精力的损耗。周围那些煞力开始见缝就钻，无孔不入的渗入进来，并化作千丝万缕，无比灵巧的在他们的体外游走，宛如游蛇，难以捉摸。
那些命运主宰的同族们充斥于教会的中高层。在教会中拥有了太多的权力。尽管他们现在与命运主宰的利益一致，其中有许多甚至是命运主宰的狂信徒。可时间与利益会逐渐改变这一切，直到某一天，威尔顿斯坦家族会成为命运教会的腐朽根源。
俾斯麦含着讽刺意味的笑了笑：“所以，我认为没必要改变我们既定的战略，只要‘保护伞计划’能够顺利完成，我们会在主物质界的战争当中处于不败之地。”
李墨尘是正面击退了阿萨与奥林匹斯诸神不错，可那只仅限于神明层面。
‘心灵主宰’伊迪·亚当斯则是早在十多年前，就被李墨尘逼降的巫妖；而‘灵魂导师’克洛达·克劳特曼，则是三年多前，加入到李墨尘麾下的又一位巫妖魔法使。
不过这是以前，最近从李墨尘那里交换来的‘黑暗圣印’，还有那些源质，已经让他的实力有了一个跨越式提升。
所以诸神对神上神的觊觎，也是为在未来抢夺先机，赢者通赢一切——
主要是李墨尘与倪克斯之间的交流，在双方的冲突与矛盾有了缓解的可能之后，倪克斯对于李墨尘的态度还是很友善的。她为李墨尘解答了许多问题，尤其远古时代那些神明的秘辛几乎是知无不答，言无不尽。
按照阿美利加议会去年通过的方案，他们将在三年之内，编成四十个包括五艘战列舰，五艘航空母舰在内的大舰队，以及二千二百个‘4002年编制’师，还要额外组建类似于‘天翼骑士团’的‘天平部队’，编制是二十个旅，相当于‘天翼骑士团’的分团。
“可为什么不是命运主宰您来帮助我呢？”
这位将自己的好几个子嗣送上绝路，并且在丈夫柯罗诺斯被击败之后痛下黑手，吞噬掉了柯罗诺斯将近一半的神躯。
“这个形容很贴切。”
‘金星’所拥有的力量，是人类这种智慧生命赋予它的概念，可这无法让他真正的深入根源。除非是某一天，他能够完成主神职的替代。
不过李墨尘发现他们在这孽海中的进展，要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慢许多。
“——外域的情况也印证了我的猜测，你们可能也知道，在我们周围，几乎所有的世界都在缓慢的向这边靠拢，这里就像是一块磁石。”
时至如今，这位夜女神殿下取得胜利的可能已经近乎于无，之所以还在坚持，只是因之前的大笔投入没法收回成本而已。
“不能说是薄弱，只能说是涉及到身家性命的时候，人们愿意为他们的信仰做出的付出是有限的。即便阿美利加与澳国，如果陛下打算将他们推向一场导致民众大规模死亡，对他们也没有任何意义的战争，只怕也很难办到吧？毕竟时代已经不同了。”
所以哪怕将那位自由女神本身阴狠毒辣的性情略去不论，厄里斯前次对这位的背叛都在情理之中。
“那对母子的战争潜力确实毋庸置疑！”
李墨尘微眯着眼，往这个世界的深层看着：“我不知两位，是否探查过原因？”
这的确很让人奇怪，可如果再加上李墨尘这个命运主宰的感应，情况就更非同小可了。
可惜发生于北阿美利加的混乱沉重打击到了联邦政府的财力，让国防部与众多军火商一起联合制定的扩军计划遭遇了一定的阻碍。
“话是这么说不错，不过——？”
普罗米修斯把话题拉回正轨：“我认为旧大陆的乱局持续不了太久，光辉之主的底蕴正在有序的爆发。按照海德里希的情报，他们在三天之前，就已经组建了第二十三个天使军团，晋升了第十五位天使之王。不但在外域与神国层面全面抗击住了各大神系的联手，甚至还有余力投入主物质界。他们的教会武装也在不断的壮大，目前光是他们直接控制的军队就已经有二百五十二个师，且数量还在不断的增长，如果加上他们能够间接影响到的，则可以达到这个数量的两倍。各位，这很可怕，非常的可怕，这让我联想到了二战时代的阿美利加，时间站在光辉之主那边——”
“二十万倍？”
光辉之主的强大的确能够让宙斯与奥丁感受到威胁，可如果天命神系这块肥肉更好吃，他们不会介意在正餐之前，先将这边解决掉。
“果然！”
幸运的是，在阿美利加联邦南部诸州与五大湖区，在命运教会主导下还是保持住了社会秩序。
倪克斯果然神色一动，然后就坦然的点点头：“我的确很感兴趣，可一直以来都没找到可靠的帮手，还有合适的时机。”
顺便提一句，目前阿美利加政府已经有了七百二十个‘4002年编制’的整编师，并将其中的一大半都投入到南阿美利加与万兽帝国作战。
不过他们预定的扩军计划，显然是没法完全实施了。原本二千二百个整编师被砍的只剩一千四百个，大舰队计划也削减到不足三十支，计划中二十个旅的‘天平部队’，也最终只剩下了五个。军中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用于雇佣高级魔能职业者了。
路西法知道换在往日，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办到的。
在结束了与幕僚团的会议之后，李墨尘的主体就第一时间动身前往了黑暗世界。
路西法眼神微凝，再次看了这位夜女神一眼。他之前在这孽海最终抵达之地要差了倪克斯整整一个层次，这就意味着他们之间其实有着极大的力量差距。
作为在主物质界拥有最广泛信仰的两大神系，他们都在不断的强大自身，并试图将对方推入到深渊。
俾斯麦看着李墨尘：“请陛下务必相信我与海德里希的能力，我本人保证，在接下来的这三年中，您的神系绝不会落到被众神围攻的境地。”
李墨尘对于倪克斯，还是有着几分防备的。这位对那些渗入进来的煞力稍稍放水，略加引导，就可以让他与路西法的压力大增。
“必须等到十年之后，我本人也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