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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这位临至之刻,她语声却戛然而止,第一时间,就跪伏在地:“弟子静羽,参见师尊!”
而在见得此景之后,众人也都再无疑意,纷纷拜服在地。
而这个时候,即便是他最亲信的部属,都未能察觉他瞳孔中的惊悸之意。
“原来如此,这是我的疏忽,居然还有这样的门道绕开盟誓。”
神霄宗祖师堂长老魏剑一带着一众杂役弟子,一如既往的在卯时五刻初(凌晨六点)推开了祖师堂的大门。而就在他准备发声号令众弟子开始清扫大堂,更换灯油时,这位的瞳孔却骤然收缩。他望见那众多祖师牌位与祖师画像之前,站立着一个穿着奇怪服饰,英姿挺拔的身影。
李墨尘淡淡一笑,然后探手一招。于是那神霄山巅一道宏大剑光瞬间飞空而至,降临于此,悬浮于他身侧,不停颤动着。
少年见状不由微微摇头:“心志可嘉,不过无需如此!”
“泰如——”
能够让自己毫无抵抗之力的被直接抓摄至此,即便昔日的独孤天意也无此能为。
其实他是知道这法子的,只是没想到天罗宗堂堂大教,居然真的做出这种不要脸面的事情出来。
“危机四起?”
而在场的所有神霄宗门人,则无不吐气扬眉,与有荣焉。他们的太上宗主,‘神霄无极紫虚仙王’,昔日就是如此的气派,如此的霸道。
李墨尘先是拍了拍小龙脉的头,然后又敲了敲少女的脑袋:“这次回来,我是准备带你一起走的。可如果神兔你不愿意,也可以继续留在这原穹之界。”
那海云子先是疑惑,可他随后就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就化光而遁,想要远远飞离。然而这位才刚有了动作,这位的身周虚空就开始剧烈扭曲,海云子只觉心神一个恍惚,就发现自己已变换了方位。
“且住!”
他的眼中,随后就流露出几分讶色:“昔日我座下三师五剑,你在所有二代弟子中,无论实力天赋皆排名第一。可怎就混成这个模样了?还到了祖师堂任职,你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司徒静羽字句清晰的答着:“师尊追杀独孤天意离去之后两年,原穹之界一直风平浪静。直到泰如三十四年七月四日,也就是七年前,包括剑一师兄等人在内,我神霄宗游历在外的众多元婴大修,都在同一时间遭遇暗算,当日就有包括尊法师叔在内的十二人身陨。然后在这之后不到七日,琅琊天朝起三十二万道军,与天道门等教携手攻山,又有枢阵堂副座为内援,一天之内连破四重山门——”
“行了,我也懒得跟你多说,你回去告知那位泰如帝,让他做好准备。今日晚间,12点整——不对!是子时四刻末,我会为这七年间的一应风波,向他讨个公道。”
“那么静羽,你现在是神霄宗的现任宗主对吗?”
“你是何人?”
“各位?”
李墨尘神色阴冷的听他说到这里时就已心生不耐,猜到这家伙后面的话,无非是分化瓦解那一套。他直接转头吩咐司徒静羽:“把那位海云子道友放进来吧,我有话要问他。”
原穹之界,神霄山。
他提到的‘希道’,顿时身躯一震,立时肃然躬身:“希道谢师叔提点!”
“还算不错!都已到了出窍境,拳意剑意都很不俗,看来你二人这些年没有落下进境。”
“龙脉不得无礼!这是你的师姐。”
在师尊离去之后短短两年,就凋零沦落到这等境地。还有泰如三十四年的那场大难,如非是师尊留下的本命灵宠‘月神兔’,他们根本就没法拦住那位泰如帝。
她的神态语气都很轻松,只因知晓师尊既已回归,那么如今神霄宗面临的一切困难都不是问题。只是有些羞愧,神霄宗上下未能接过师尊的薪火传承。
可泰如帝的气息,却越来越是沉冷,眼神不善,含蕴凶光:“海云子卿,我想知道,朕到底哪里不如——”
然而让他就这么走进去,他是决计不敢的。所以这位略作思量之后,就依旧立在原地,同时发声询问:“敢问司徒掌教可在?可是愿降了?”
对于自己这位弟子的性情,他也算是了如指掌。然后他果见魏剑一一满含羞愧的俯身一揖:“剑一有愧于师尊教导!”
瞬时三五道剑光,向少年急袭而至。更有人施展仙术,试图以虚空之法,将对方强行拉出祖师堂,这是顾忌此间的众多祖师牌位与画像,所以投鼠忌器。还有人则直接发动了祖师堂的仙阵,对少年镇压封锁。
李墨尘暂时没理她,只因那位天罗宗的‘海云子’,已经抵达山外。这位手托着一卷圣旨模样的明黄卷轴,先是冷冷的扫望了山上山下一眼,然后就高声道:“天罗宗海云子今奉陛下之命告谕汝等!汝等神霄宗道贼为祸人世,扰乱朝纲!致使泰如初年以来魔灾迭起,山河破碎,亿万生民死难——然则陛下宽仁,愿赐汝等改过自新之机。如尔等还识得时务,知晓大义,可早日开山降服。如此活罪难饶,死罪可免——可如你等冥顽不灵,还欲顽抗,那么我圣朝大军破山之日,必将屠灭神霄满门,寸草不留!”
此时海云子的心脏,已沉入谷底。他知道自己最恐惧,最担心的那人已经回归。
少年的面色平静,眼中则微含欣赏之意,然后他只一个拂袖,就让魏剑一与白发男子换了一个方位。他们心神内只是感觉一个恍惚,就出现在距离五十丈外的位置。
李墨尘已经走到了那位紫衣女修的身前,略含感慨的看着他这位俗名叫‘司徒雨柔’的弟子:“这可真大出为师意料,静羽你天赋不逊色剑一,然则性情怠堕散漫。所以三师五剑当中,我原以为你未来恐怕最不成器。”
直到最后,李墨尘遥望远方,看那神霄山之外。
李道衡的神色同样激动,却能压制住情绪抱剑一礼:“道衡谨记师叔教诲!”
可这真是他猜测中的那人吗?仅仅只离开不到十年而已,这位的实力怎就提升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他的面貌,为何会有这样巨大的变化?
“那就如其所愿,召集众将与六部道兵,及众仙门,即刻起布置‘六合皇仙大阵’,准备应敌。朕倒要看看,这位能够把一位堂堂大乘吓死的‘神霄无极紫虚仙王’,该如何从朕这里讨回公道!”
——在这个时候,这两位神霄宗的得道高人,都不约而同的放弃了御剑御宝之法,还有那一应仙术,以近身肉搏之术应敌,且配合默契。
他的神念,在此时蓦然散开,一瞬间横扫全场。那白发中年,在配不可当的精神冲击下,直接就屈膝半跪。此时他不但无法完成激发潜力的‘枯荣大法’,就连保持意识都很艰难。
“阁下好修为!却未免欺人太甚,莫非以为我神霄宗无人?”
“也难怪你们会疑惑。”
李墨尘接下来一一指点众人修行的缺失,而在场众人,无不凝神聆听,神色敬服。
“在下自然是识时务,知大义的。”
司徒静羽眼含惭愧:“那场大战之后天下太平,我等皆已松懈。泰如帝又对我宗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加上这位又沉迷女色,迷惑我宗耳目,所以直到事发之际,都不知这些道军从何而来。只在事后探知,他们应该是用了一些邪魔法门。除此之外,泰如帝本人实力也陡然激增,几乎不逊色于当年的独孤天意,神秀师兄就是那日独身阻拦泰如帝,奋战三刻时间之后气血枯竭而死。也幸得门中上下弟子舍生忘死,与琅琊天朝道军死战,终于修复‘神霄伏魔剑阵’,终将泰如帝逼退。”
李墨尘不怒反笑,眼神清冷,然后他就朝着南面指了指。
“本座离开近十年,这门中倒是有了一些不俗后辈,只是赶来这里的人,比我想象的要少很多,是近年发生什么了吗?”
她还记得昔日入门,师尊陶问剑赐她‘静羽’二字为法号时说的那番话。师尊认为她的性格就如羽毛轻浮不定,故让她以‘静羽’为号,时时提醒自身,需安静,沉静,肃静,清净,冷静,如此方能真正走到道途之巅。
司徒静羽的脸微微发红:“昔日静羽少不更事,一直劳师尊您忧心了。”
他认出自己所在之地,应该是神霄宗的祖师堂,他以前与众多同道来过这里两次参与会盟。可见此处神霄宗的新任掌教司徒静羽,还有众多神霄宗门人,或是冷厉嘲讽,或是以饱含杀意的目光看着他。
而就在魏剑一心思百变之刻,一位身着紫袍的女修带着三道遁光,坠落在了祖师堂外。
就在那个方向,正有一道遁光横空而至。这人从那边的大营出发,到神霄山外百里仅仅只用了不到半刻时间。
魏剑一就已御剑而起,悬于身侧。考虑到对方的实力,他并未直接动手,而是悄然以秘法释放消息,通知这山上山下,神霄宗所有‘元婴境’以上修者。
李墨尘不由失笑:“海云子道友,请进来一会吧。你我十年未见,本座有话与你说。”
“剑一之道业,失之于散。他与我一样,想要的太多,反倒是样样稀松。而道衡你,则失之于专,失之于偏,根本功法过于霸道刚强。然而修行之道,在于调和阴阳,在于天人合一。你这般走下去,元神肉身都迟早受累,甚至断绝前路。”
“然则弟子之所以能继任宗主,并非是因静羽才德可以胜任,而是因近年门内危机四起,宗门支柱陆续凋零生变,静羽不得已勉力而为。”
李墨尘眼神惑然不解:“琅琊天朝哪来的这三十二万道军?”
而在他身后,那众多杂役弟子,也都纷纷警惕的各自拔剑。虽然都是杂役,修为不高,却都是沉着镇静的结成剑阵。
此间所有的神霄宗弟子,都是不自禁的诧异惊奇起来,一阵哗然不止。即便是跟随紫衣女修而至的三位神霄宗长老,也一样是错愕不已。
“子时四刻末,要来向朕讨个公道?他真的这么说?”
“不过,海云子卿你怎的如此消沉?莫非是认为那位,真能从朕这里讨回公道。”
然则此物,也只有历代任职十载以上的宗主方能驾驭。而他们现任的宗主,由于上任还不到七年的缘故,一身真元依然未能与‘镇霄’剑共鸣响应。
“你总说记得,可所行之事,却总与我的教导南辕北辙。罢了!我估计你是不会听,也不爱听的,如若道衡你未来能够醒悟,那么藏经楼有昔日我留下的一本‘太乙玄一经’,或可解你未来之忧。”
“说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山外四百里的那些大军连营,想必不会是为拱卫神霄?还有庄神秀,方微离几人,为何不在此间?”
“山下大军,乃琅琊天朝道兵与各大宗派联军。只因忌惮我宗‘神霄伏魔剑阵’,故而连营合围于四百里外。至今日,已与我教鏖战七年。”
李墨尘话音未落,就见少女一脸的震撼失落,一副你果然不要我了的神色,让他瞬间生出了一股莫名的羞愧之感,那就好似养了小三,被原配逮住了的感觉。
此时如果把他的元神视作一滴水,那么这位少年的神念,就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汪洋大海。只是对方的控制力极佳,并没有将那汪洋大海,压到他身上而已。即便他身边跪倒的这位同门‘李道衡’,也仅仅只是承担这汪洋大海中的极小一部分,否则他的元神早就被碾碎。
而当他的目光锁定其中一人,顿时身躯微颤,面色更苦:“可是问剑道友?近十年不见,道友变化极大,在下已几乎认不出来了。”
不过山内并无回应,‘海云子’也毫不意外的语声一转。
李墨尘看了他一眼:“想必是轻敌大意所致?”
“在域外别有际遇,如今似我非我是我。”
她语声未落,这里又有一个女性身影闪现。此女二八左右年纪,身着一袭白裙,气若幽兰,颜如舜华,肌若凝脂,眸红似血。
魏剑一认得这正是神霄宗镇宗剑器‘镇霄’,本身就是当世最顶尖的器物。已经置于神霄山‘神霄伏魔剑阵’中蕴养了一千八百年,又由历代宗主灌注真元日日洗练。其威足以在神霄山周围三百里范围,瞬斩出窍境大修。
李墨尘失笑,眼中的光泽更加森冷冻人。
……
“这点我确定无疑!”
泰如帝的脸色,顿时微沉:“海云子卿!我赐予他的仙号,朕已在七年前明旨废黜!”
“你是剑一?这才不到十年时间,就不认得我了吗?”
他心里却在想这两人给他的感觉,就宛如萤火之于大日,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可白发男子却毫不在意,他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少年的身后。手中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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