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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罗艺终于从自己思绪中走出来，“迟早的事，对了，我还没问您，上海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
“唉！”罗艺叹了口气，却没有耿朝忠意料中的惊讶，“我已经跟卢洪波提了好几次了，情报工作，宜缓不宜急，人员甄别一定要仔细，但他就是不听。”
“是的，就在昨天上午。”耿朝忠回答道。
看耿朝忠面色稍缓，罗艺继续解释道：“我以前是特科情报科的，去年古顺章叛变，我不在上海，逃过一劫，再加上我平时都在上海县郊工作，认识我的人不多，所以中央派我回到上海，协助卢洪波同志工作。”
“谁在骂我？”耿朝忠狐疑地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喃喃自语。
“沉江了，你放心，绝没有任何马脚。”罗艺回答。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黄昏时分，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响，耿朝忠才爬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刚想出去吃点东西，就听到院子外一阵敲门声传来，耿朝忠打着哈欠走了出去，刚推开门，就看到唐纵领着几个人站在外面，表情很是严肃。
“方科长，现在是黄昏，”唐纵冷冷地看了耿朝忠一眼，“跟我走一趟，处长要见你。”
“不，同志，你误会了，”罗艺看到耿朝忠眼光不善，赶紧连连摆手，“我是以前地下党的老人，卢洪波不太待见我，所以平时经常把我派出去，我这回也算是逃过一劫……”
“真出事了……”罗艺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
“你怎么知道？”罗艺面露惊讶之色。
耿朝忠一笑，开口道：“我跟王庸先生有一面之缘，对了，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上海要出问题的。”
“这……”耿朝忠也无语了。
“三十多个同志，死了几个，跑了几个，被抓了十几个，其中就包括‘喜鹊’卢洪波。”耿朝忠简单说了一下。
“唐秘书，这么早啊？”耿朝忠打着哈欠问道。
“你怎么知道？”耿朝忠也是一惊。
王庸，是陈大将的代号，彼时特科有五个部门，古顺章主管行动科，陈大将主管情报科，这罗艺说自己是情报科的，那必然是王庸先生的部下无疑了。
“叫我游无魂吧。”耿朝忠微微一顿，还是说出了这三个字。
罗艺顿了一顿，开口道：“您可能不了解，四一二之后，这上海的大多数工厂都被纳入到青帮体系内，不加入帮会就进入不了工厂，得不到工作，而现在这些工厂的头目都控制在黄金荣和杜月笙手里，贸然发展成员，很容易出问题。我们以前挑选成员，都是经过三次以上的甄别，其中淘汰的人足足是留下人员的三四倍。
“还没有多谢救命之恩，对了，您怎么称呼？随便说个就行，要不说话不方便。”罗艺笑呵呵搬了张凳子过来。
罗艺打量了耿朝忠几眼，发现对方黑布蒙面，显然是不想泄露身份，不过罗艺也不介意，微笑着把耿朝忠让进了屋子。
这罗艺躲在这穷乡僻壤，竟然还能知道上海出了问题，这家伙，是神仙吧？
“上面……”罗艺脸露苦笑之色，“上面说，卢洪波在苏联受训，经验丰富，让我听他的，多多学习。”
“嗯，”耿朝忠微微点头，“这回来找你，是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要有心理准备。”
“上海那边出事了？”罗艺不等耿朝忠开口，就问道。
可一不可二，有再三没有再四，难道自己还能单枪匹马的冲进去救人？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嗯，”耿朝忠点点头，“王有山那里，你没泄露身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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