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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请三哥来，一是为了道谢，二也是为了一事相求。”徐婉儿给陈淼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径自走到斜对面的椅子上优雅的坐了下来。
“真不是他？”
徐婉儿很讨厌王培文，尤其是现在。
“万盛和，他也喜欢我，可是，我不愿意，因为他跟张露睡过，我若是嫁给他，那不是便宜他了……”
“你身体吃得消吗？”傅叶文上下打量了一下唐克明的小身板儿道。
小河边，两侧幽深的弄堂里，一幢幢惊艳的小楼进入视野之内，这里是租界最好私人别墅群。
“是的，他是不小心自己失足溺水而亡。”陈淼点了点头，“不过此事跟我没有多大关系，徐小姐无须向我道谢。”
这可是徐婉儿和林世群的私事儿，这种事儿狗屁倒灶的事情他可管不好，一旦惹火烧身，那麻烦可就大了。
陈淼只觉得背后微微出了一层细汗，自己居然无意中知道了林世群这种床笫之间的私密。
所以，他死在陈淼手上，她一点儿不觉得奇怪。
76号虽然还在用美人计对付那些重庆两统抗日分子，但徐婉儿年纪已经不算小了，徐娘半老，吸引力大不如从前了。
梁雪琴也已经跟一些大牌的建筑设计事务所接触，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陈淼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上千栋小洋楼和别墅矗立在这里，之前汪氏等人在上海的公馆也在这条路，最西头的愚园路1136弄。
“嗯。”陈淼大大方方的承认，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要76号评比模范丈夫的话，那谁都竞争不过他。
徐婉儿说的没错，在某些方面，她比梁雪琴更懂得应付黑白两道的那些人，而且她也不缺乏手段。
“琴老板怀着孕呢，这个时候，他在外头花天酒地，确实不合适。”傅叶文点了点头。
“还有好几个，他们也都喜欢我，可是他们不愿意娶我，他们只是想玩弄我，最多让我做他们的外室……”
徐婉儿能保持现在这样，已经很难得了。
36-1。
但这一次都没有出面。
“请进。”陈淼在76号督察处办公室的时间屈指可数，好不容易碰到一回，自然有人登门了。
他可不敢称“公馆”，能够把住在称“公馆”的那不是社会名流，也都是政界高官，就他一个小小的处长，还没这个资格。
在公共租界的地图上，这边当初规划的就是高档的住宅区，当局划定地皮后，卖给各家各户自行设计建造，这里的房子虽然没有那种整齐划一的美感，却一栋栋独立个性，几乎是万国建筑荟萃。
“老唐，你怎么来了？”陈淼惊讶一抬头，看到进来的人居然是唐克明。
“徐小姐，你应该知道，入了这一行，就身不由己，不管你我愿不愿意，这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身份。”陈淼道，“你现在想退，恐怕是做不到。”
愚园路，这里本来是有一座园林的，不然，上海人也不会把这条路命名为愚园路了，愚园早就不见了。
这万一让林世群知道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是，没有人愿意追究这件事。
395弄，涌泉坊。
“三水老弟，你跟我说实话，王培文是怎么死的？”唐克明走到陈淼跟前，十分严肃且认真的问道。
陈淼沉默了，76号可不是一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徐婉儿脑袋里有不少秘密，而且林世群也不会放心这个知道自己秘密的女人离开，然后去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这个……”陈淼愣了一小会儿，这才艰涩的问道，“你跟主任？”
“三哥来了。”有日子未见，徐婉儿看上去脸色不太好，身材倒是圆润不少，女人到了一定年纪，很少有能保持过去的身材的。
根本没有人愿意在一个已经死亡的人身上多浪费时间。
吴云甫跟了林世群后，也在749弄置办了一栋房产，也算是跟汪氏做了邻居。
“以前或许，现在完全提不起兴趣。”徐婉儿道。
“你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你可以指示其他人……”
“三水老弟，你别生气，我这个人就是好奇，想把事情给弄清楚了，其实我跟王培文也没什么交情，对他的死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惜。”唐克明道，“我是怕有人在背后造谣，说老弟你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还不肯放过，于老弟的名声而言，实在是太难听了。”
王培文是死在法租界所属的黄浦江边上一个废弃的小码头上，尸体是督察处运回来的，死因失足落水而亡。
“徐小姐，什么才是正常人的生活，你现在活得不像是正常人嘛？”陈淼反问道，“你有住的地方，吃的，用的，穿的不算是最好的，起码要在普通之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三哥，我厌倦了现在的生活，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徐婉儿忽然弯腰下来，拿起茶几上的香烟和打火机，“可以吗？”
“想知道，晚上你买单？”傅叶文嘿嘿一笑，一副不愁唐克明不上当的表情道。
“来了。”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徐婉儿没错了，住在一栋楼里个把月时间，这个声音他岂能认不得？
……
“什么是我，唐兄，话可不能乱说，王培文死亡的夜里，我可是一直待在家里，哪儿也没去。”陈淼否认道。
他要是真信了，那就成棒槌了。
“那就别一个人闷在家里，可以出去走走，你们女人不是喜欢逛街和购物的吗？”陈淼问道。
她现在处于一种半隐居的状态。
相反，梁雪琴就是太正了，有时候面对一些人，可能有时候根本没有办法应付，就算有他在背后撑腰，那也只能保证不会被欺负，而雪舞台建起来，是要能够运转起来，起码不能总是让他输血，能够自负盈亏那还最好不过了。
也不知道他是出于怎样的心理和目的。
加上连跟他走的很近的叶耀新都没有替他出头，还有那吴云甫，于爱珍夫妻俩，过去都跟王培文关系不错。
而且王培文后来还是一直纠缠于他，那怕他知道徐婉儿跟林世群有那样一层关系，还是死心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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