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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方不为一声厉吼，随即冷笑道，“你给老子说实话……”
他方不为身手好，敢称天下第一，谁不知道？
方不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方不为无力的叹了一口气，站起来瞅了一圈，看到了桌子上的茶壶。
“你怎么猜到的？”方不为冷悠悠的问道。
“那任务呢？”
既然知道了齐希声就是方不为，方不为就是那个刺客，吕开山自然能想到，只凭他投敌叛国当了汉奸，方不为就绝不可能放过他，如果再加上一条“可能会让齐希声就是方不为这个身份暴露”，更是必死无疑了。
“味道，味道呀……”吕开山驴倒架不倒，心里怂的要死，但嘴上一点亏都不吃，“你忘了老子干什么的了……仵作呀……你特么能换脸换皮换声音，还能把身上的汗味给换了……”
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朋友，有很大的可能是敌人。
看方不为没有动手的意思，吕开山大口大口的呼了几口气，站了起来，先拉上窗帘，屋里更黑了。
所以吕开山才豁了出去，主动亮明身份，赌方不为如果确定了他是卧底的身份，有很大的可能会放过他。
我了个大草……心里像是有一万头草泥巴马飞奔而过，方不为脸上的肉直抽抽。
绝对不应该是吕开山。
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一轮到卖弄自己手艺的时候，吕开山就显的很得意：
方不为一声哀叹。
但万一吕开山出点意外，暴露了呢？
他瞬间读懂了蒙面人眼中的含义：你要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老子让你好看……
“哪那么废话？”方不为骂了一句，又问道，“是李士群请你去的？”
“我告诉李士群，吴四宝确实是自杀的，但李士群不信，他好像觉得有些事情不像是吴四宝干的，是被人栽赃的，所以就把一些证物拿出来，让我辩认了一下字迹……就是账本，密码本那些东西……
察觉方不为的情绪越来越平稳，确定自己没有了生命之忧，吕开山的胆子更大了。
方不为有些疑惑。
“你就不怕老子把你灭了口？”方不为咬着牙问道。
当然，现在已经不是了，只是曾经是。
“努力往上爬，最好能接触到汪系的核心……暂时还没有给我下达过具体的命令，但无非就是尽量取得汪系的信任，窃取机密情报……当然，如果有了接触汪精卫的机会，马春风肯定会给我下达刺汪的命令……”
“南京沦陷之前，徐恩曾就断定，田立成可能要叛变，他想提前下手，但没想到田立成也猜到了徐恩曾的心思，提前跑了……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吕开山往椅子里一塌，拿起烟盒，自顾自的点了一根，“我要再不亮明身份，迟早有一天，会死的不明不白……”
他瞅了吕开山两眼，心里又冒出了之前的那个念头：怎么办？
这条命算是保下来了。
“我只能赌！”吕开山哆哆嗦嗦的吸了一口烟，又全部吐了出来，“赌你念在我是自己人的份上，不会杀我……”
就算是吕开山能闻出味来，但他又没直接接触吴四宝，怎么断定自己就是那个刺客？
而自己已不在床上了，而是坐在椅子里。
扯七八蛋！
方不为眼珠子猛的往外一突：“我怎么不知道？”
“仵作这个行当虽然是贱籍，但可是真有本事的，北洋往上，一个县才有一个仵作，什么案子碰不到，什么场面没见过……十数代积累下来，是头猪也能被培养成推案高手……
吕开山不知道，方不为为什么会这么问。
“味道……味道……”吕开山急的大叫。
“好吧！”吕开山顿时泄了气，像是被扎了一刀的皮球：“吴四宝死了以后，我去过上海……”
“废话，难道还能是日本人？”吕开山怼了一句，又说道，“李士群怀疑，吴四宝不是自杀的，而是被日本人给毒死的，所以他请我去，让我验一下尸……”
“哗”
他想都没想，伸手就去掐吕开山的脖子。
看方不为不说话，吕开山壮着胆子问道：“你呢，现在是怎么回事？没听说你投共了呀……”
但敌人突然成了自己人，这个道理就成放屁了。
看方不为不吱声，吕开山就知道他还没相信，又急声解释道：“民国以前，仵作验尸的时候不能动刀，除了看眼睛看舌头看七窍，就剩闻味了……老子这是家传的本事啊……田立成认出你是靠直觉，我靠的是味道……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摸出来一盒火柴，擦亮了一根，点着了一盏煤油灯。
再要是叛变了呢，自己不就完了？
方不为恨不得现在就弄死他，哪里有心情给他捧哏？
“你在李士群的身边有眼线？”
方不为根本不怀疑吕开山猜的对不对，这本来就是马春风的行事风格和作风。
杀是肯定没办法杀了，方不为还没有恶毒到把枪口对准自己人的地步。
他是怕这两个突发奇想，把齐希声，方不为，还有神秘刺客联系到一起。
你特么属狗的呀？
吕开山说的越多，方不为的手抖的越厉害……自己上当了，上了吕开山这个王八蛋的大当了……
这特么防的不是方不为，防的是“自己人”……
军统？
这个王八蛋，白天的时候，在诈自己？
“有没有告诉过你的上线？”方不为又问道。
当我知道你没死，还用齐希声这个名头在上海招摇撞骗，我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上海发生的那么多诡异的事件，肯定和你有关系……因为这个世上，再也不可能找出身手比你高，手段比你诡异的第二个人来……”
方不为一直比较信奉电影当中的那句台词：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才不会泄露任何秘密。
很浅显的道理：棘刺是藏在日本人内部的，而方不为只是个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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