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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不为转着念头，眯眯糊糊的睡了过去。
他只需要向原田熊吉表达出他的态度就可以了。
间谍是一把双刃剑，即能杀敌，也有可能伤己。
想到这里，方不为又翻坐了起来，打开了无线电侦测仪。
原田熊吉开始怀疑自己了？
车庆丰被关在老虎桥监狱，看着一眼就能望到碗底的一碗清粥和两个糠团，目眦欲裂。
……
问题是，这特么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情，影佐祯昭对原田熊吉和中村的争辩并不怎么上心。
真特么的累。
于二君、胡文虎都是坚定的抗日份子，即便有政治的复杂性，商业的唯利性等方面因素的考虑，而放任齐希声大力结交日系高层，但绝不会放任这样的人攀登权利的巅峰的。
天令其亡，必令其狂……田立成完了！
他虽然失去了理智，但还没有彻底的失去智商，清楚这次得罪的人不少。
吕开山心里狠狠的跳了一下。
他斜着眼睛，带着一丝冷漠看着田立成：“毕竟是兄弟一场……”
他要求不高：最好再坚持两年，坚持到太平洋战争爆发。
是田立成和吕开山。
但中村不会说出来。
这是实情，所以田立成自认为，根本没必要对车庆丰这样的人怜悯。
这就是中村最真实的心理写照。
南京的事情，已经成了方不为一辈子的痛，他绝对不会再允许自己犯第二次。
睡是别想睡了，天知道哪一个盯不紧，就会出现昨天这样的突发状况？
他肯定不会死，但田立成肯定是死定了，没有人能救的了他。
齐希声怎么可能出问题呢？
但一想到要再次见方不为，田立成心中就一阵发虚。
想想同时打开八台电视，每台电视里播放的还不是同样的内容，那是什么感受？
袁殊，申振纲，田立成，吕开山……以及被关在牢里的车庆丰。
该查的他自然会查，但不应是有陆军的人插手的前提下。
田立成神色一黯。
所以，谁也说不准，是不是中村，更甚至是外务系，已经查到齐希声是不是有问题，也只是把他当成了跳板和工具。
原田熊吉张了张嘴，不知想到了什么，到了嘴边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说的自然还是齐希声的身份。
至少也要保证，晚上发生的这些事情，不会传到重庆去，才能让自己安心一些……
即便是被田立成牵着鼻子耍了一圈，他也不觉得如何愤怒。
唯一还有动静的那两枚窃听器的主人，还在不停的争论着。
他在意的是，汪梁两系的共存和平衡。
到那个时候，南洋的这些，都应该被他忽悠到国内了吧？
他实在有些扛不住了。
看影佐祯昭已经为此事定了性，中村才暗松了一口气。
验证齐希声能不能靠的住，是不是反间，外务系，准确的来说是中村自然有办法：一个于秋水就能试探的出来。
袁殊去开会，申振纲去了警察厅，吕开山和田立成坐着同一辆车，去了警政处。
到了晚上，差不多快十二点的时候，大部分的窃听器里已经没了声音，方不为听了听唯一还有动静的那两枚，咬了咬牙，一狠心，彻底关闭了所有的窃听器。
更不要说，于胡二人，全是白手起家，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才创造一番伟业的，怎么可能如此无条件的相信一个黄皮白心的外国人？
原田熊吉叹了一口气，微微的鞠了个躬，先上了自己的车。
人道毁灭就行了。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如果不是你疯了，何至于会到现在的地步？”吕开山冷冷的刺了一句，“所以，不要再怨天尤人了，想办法解决麻烦吧！”
干间谍这一行，绝大部分的时候是必须搞清楚，这个人是不是自己人，是不是忠诚，但也有极少的时候例外：只要最终弄来的情报是真的就行！
中村稍稍的使点坏，警政处就有可能寸步难行……这是吕开山，周佛海，乃至上面的人坚决不希望看到的。
“那你认为，还能用什么东西打动他们？”田立成咬着牙，即恐惧，又兴奋，“中村和方……哦，不，齐希声的表面身份都是商人，那他们的任务，也应该和钱有关，送上足够多的钱财，必然能够让他们动心……我不要求能彻底的化干戈为玉帛，至少也能保证，短期之内，他们不会对我们下手……”
该交待的已经交待完了，没必要继续把他们留在这里加深矛盾，影佐祯昭让中村和原田熊吉全都回去休息。
必须要想办法降低难度，让麻烦的程度降级……
他要稳住方不为，更要争取时间，他相信，只要让他做足了准备，下一次，一定能将方不为斩于刀下……
军统的那几个频道，他再清楚不过了，如果袁殊或是申振纲给重庆发密电，他第一时间就能听到……
当然，不是最好。
更何况，外务系已经将能查的全部都查到了，中村不认为，齐希声能够未卜先知，甚至外务系还没打算利用他的时候，他就能将所有的漏洞全部补上。
他还不知道田立成还没打算放过他，但他也没打算放过田立成，正在心里谋算，如何能在降低风险的前提下，弄死田立成和吕开山。
按照中国人通俗的说法，就是哪怕丢人，也应该丢在家里，而不是让外人看笑话。
方不为有些难受，但又不敢彻底关了系统，只能硬撑着，这样整整持续了一天。
方不为很清楚，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但从中村今夜的表现来看，明显不是这样的。
“中村君，中国有句成语：蚁穴溃堤！”原田熊吉冷声劝道。
和原田熊吉、影佐祯照的小会已经开完了，说的无非是怎么善后这些事情。
方不为迷迷瞪瞪，一边过滤着敏感词，保证听到“齐希声，方不为”这样的字眼时，他绝对会第一时间醒来，一边尽量让自己处在半睡眠，半清醒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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