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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栽赃的话，青帮的产业那么多，为什么光烧的烟馆？”方不为又问道。
但那是马春风闷声发大财，再不挑起事端的前提下。
上一辈子没少打交道，方不为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四号。
杨虎浑身上下都透着江湖气，出口必称兄弟，把方不为快要夸到天上去了。
比起青帮和杨虎，复兴社才是庞然大物，太保们也更难惹。
这个仇家不可能是别人，只会是特务处加复兴社。
方不为连连叹着气：“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内斗，刚开始认为是你想拉处长下马……后来查到杨定安，又认为是杨定安想拉你和处长一起下马，包括刚才查到李无病，我还是这样的想法……
玻璃瓶中装的是粉状的晶体，白里透黄，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一层油光。
杜月生一直怀疑他有问题，但在季云清的天父楼被炸之后才查出，不是季云清有问题，而是季云清的大弟子花鬼有问题。
方不为想通其中关键的第一时间，就给马春风发了电报，马春风甚至扔下了调查李无病的要务，连夜去了朝天宫解释。
接下来，便是杨虎与马春风两虎相斗，必然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这样一来，就给了其他人可乘之机。
还没寒喧几句，外面又传来几声车笛声，几辆小车的卡车排成长队，浩浩荡荡的进了警备司令部的院子。
一想到这里，方不为就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李无病也一样。
可惜，迟了一步，花鬼也跑了。
一想到复兴社，方不为脑中豁然开朗，甚至理出了日本人的整个计划思路。
方不为点了点头。
“大哥，杨定安死了，花鬼跑了……咱们中间没了内鬼，没人替他们遮掩，更没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了，阿七能查出他们的底细也不出奇……”
这种名声在外的人物，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要知道，邓有仪的亲信，刚刚才被收编进特务处，邓有仪若是暗中鼓动，特务处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最高兴的，自然是以上海为大本营的各日谍机构，还有想在上海商界，文化界，政界纷纷都想掺一手而苦于没有机会的日本军方。
一个大汉指挥着手下，小心翼翼的搬下了两口箱子下来，又当场打开，取出两个透明的玻璃瓶，献宝一样的递到了杨虎面前。
“日本人也做烟土生意，栽赃的同时，打击一下竟争对手也只是顺手的事情……”陈浩秋回道。
而青帮和杨虎再厉害，也不是太保们的对手，斗到最后就算不死，也只会是苟延残喘，到了这种程度，上海算是彻底乱了。
计谋一样，不过是将其中的关键部分替换掉了。
“在上海贩毒的，不止青帮和日本人……”说到一半，方不为突然一愣，定定的看着陈浩秋，许久之后才懊恼地说道，“灯下黑，灯下黑……”
这个其他人，就是复兴社。
杨虎势强，肯定会利用各种手段打击马春风，马春风就算不会黯然退场，也会蛰伏一段时间。
杨虎略施小计，就断了陈浩秋的后路。
好好谋划一下，说不定会坐上马春风这个位置，至不济，等林双龙高升一步，李无病乘机掌控情报科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
“哪来的？”杨虎和方不为不约而同的一声惊呼。
方不为能看出来，杨虎确实对自己很好奇，也带着几分赞赏之意。
……
“为什么会是复兴社？”陈浩秋问道。
“只要吃上一次亏，青帮就信了！”方不为回道，“但首先别让复兴社以为，是我特务处在中间捣鬼就行……”
当时在南京，马春风断言幕后主使不可能是复兴社，方不为也这样认为。
……
吃了这么大的亏，邓有仪不可能不想着找回来，见有机可乘，肯定会想着混水摸鱼。
这样一来，日本人就等于掌控了特务处本部，以及上海站的情报网络，什么样的情报和信息得不到？
杜月生冷笑道：“再一个，阿七之前并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查出来……我们的烟馆被扫，烟厂被烧，但市面上不但不缺货，价格还低了两成？这些货是哪来的？”
让杨虎误以为马春风联合复兴社，想要吞并上海的烟土市场，也会让复兴社以为，马春风和杨虎联合，要将复兴社赶出上海。
成排的机器，成堆的烟土……
杨虎沉吟不语，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乱了才有机会，杨定安会乘势上位，取代陈浩秋。
万幸，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