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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的地方，离宪兵司令部的大门口只有几十米的距离。若是碰上个好奇心或是同情心重的警卫，说不定就会跑过来看一眼，日本人不会没事找事。
贺清南在想，不知道陈祖燕是从哪里看出了不对。
给地下党传递情报，就更不可能了。
陈祖燕正盯着贺清南和吕开山，对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审讯。
他被江右良的事情牵连以后，陈祖燕知道了原委，对特务处突然冒出了方不为这么一个妖孽更是惊奇，还亲自指派吕开山调查过一番。
像侏儒这种身体残缺的人，心志本就要比普通人坚韧。再经过军国主义的洗脑，脑子里全都是要为天皇效忠的念头。
车夫是真的，是地地道道的南京人，没有冒名顶替的可能。
而是军法司司长王振南的亲戚，论起来也是委员长的亲戚，所以谷振龙才如此重视，让陈祖燕亲自盯着审讯。
“收着点，别弄死了！”方不为给行刑的人交待道。
贺清南虽然不知道，陈祖燕甚至生出过想要把方不为好好调|教一番后，顶替了贺清南的心思，但他仍然对方不为生出了戒心。
两个半大的乞丐，半夜出现在街上，比任何人都要正常。根本不用再让其他间谍接应，或是转接情报，那样暴露的风险更大。
“局长是怀疑方不为有问题？”
方不为原本是想让郑营长撤回来，但郑营长不死心，想着再观察观察。
上海关防甚至还有肖在明及一家人的出关记录。
但方不为明白，不可能有天衣无缝的计划，也不可能每次行动都能尽全功。
看到从门口方不为，陈祖燕招了招手。
这么一会功夫，这两个人的身份全查清了。
等方不为出了牢房，贺清南和吕开山都还没回过神来。
方不为没想到，这次真碰到了硬骨头。
上了三次电椅，有一次都快休克了，侏儒还是硬挺着不开口。
这并非是信口开河，肖在明的女儿，方不为的表姐，就在美国留学。而且还有其他亲戚。
舅舅肖在明是什么心思，方不为岂能不清楚。
进了军营的地牢，里面哀嚎连天，刺的方不为的耳膜直发麻。
行刑的全都是各部的好手。方不为不但看到了杨国仕，还看到了被一撸到底的吕开山。
审了半天，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方不为就让刘处长把这两个人给放了。
不然一个小小的尉官，还是对头马春风的人，陈祖燕何苦费这么一番周折？
没找到谷振龙，却先碰到了陈祖燕。
方不为叹了一口气。
就这么一会功夫，抓回来的人，竟然快要将地牢全部填满了？
方不为的父母亲在游行冲突中被日本人误杀，原本还有一个小舅，也在最近卖了房子，跟着肖在明出了国。
所有抓捕回来的人员，全被押到军营了。
男子四十来岁，被吊了起来，浑身上下就只穿着一条短裤，不知道是被从床上抓回来的，还是抓到之后扒光了衣服。
方不为盯着男子看了两眼，摇了摇头。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郑营长派人来传信，牛皮街这里一直没有动静。
民国十五年，也就是国民政府定都南京的前一年，肖在明带方不为到了南京，把他送入南京中学就读。
马春风都不敢在陈祖燕面前这么说话，方不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去吧！”陈祖燕挥了挥手。
传递情报，有侏儒和那个真乞丐就够了，日本人就没必要再放两个多余的人进来。
方不为哪里有这个时间。
陈祖燕这是在提醒方不为，不要一时糊涂，连累了肖在明。
男子听到陈祖燕的话，也正好抬起头来，看了方不为一眼。
陈祖燕再没有往下说，贺清南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陈祖燕却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是提醒提醒他！方不为明目张胆的同情赤党，若不加防范，说不准就会有投敌的一天……”
不是等两天，而是走着瞧的意思？陈祖燕到底想说什么？
出了一个车庆丰，又出了一个于生光，连谷振龙都对自己的老窝起了防范之心。
但方不为的父母亲，还是会留在港城的。
肖在明严防死守到这种程度，陈祖燕现在却暗示肖在明和地下党有关，开什么玩笑？
醉鬼也一样，是考试院考选部某司的一个小官员。家就住在瞻园附近。今夜是前去赴宴，喝的有些晚了，正好撞上了这件事。
吕开山惊的睁大了眼睛。
反倒是郑营长，却以为这两个才是真正的间谍，怕是暗中高兴了很长时间。
这人是舅舅的属下？
方不为不知道陈祖燕是什么意思，只好走了进去。
方不为丝毫不惧，迎上陈祖燕灼灼的目光，正色地回道：“局长放心，舅舅不日便要回归，等他来了，局长再问也不迟！”
就算有天大的情报间谍也不会派人来取了。
再看他的眼睛，没有一丝的惊慌和恐惧，反而满是坚定和决然，方不为就知道，想要审下来的可能性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