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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比她还熟练，余飞只能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自己走，我这就走——”
“算了吧。”
新的车次比她那辆晚半个小时，全程时长10小时23分钟，但是，有卧铺。
余飞瞪着她：“你干嘛给自己也买一张？”
“知道还穿？”
余飞依然瞪着她：“你家也被水淹了？”
她屡屡见他欲言又止，也不知是为了少说少错，还是根本觉得无法和她交流。
车票很快打了出来。
他不肯放，含混地说：“我给你换机票。”
余飞白了他一眼。
他果然就把胳膊抬给她。
她有点担心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坐不住。
她手指头稍稍一动，就给他解了开来。
余飞心想你要去给我换票吗？这么贴心吗？便拖着箱子追过去，说：“等等我，我也去。”
“那为什么大家都说是你追关九？”
吃完饭火车在一个大站停了下来，停靠十五分钟。余飞拉着白翡丽出去透了透气，车往南一半旅途，天闷欲雨，热烘烘的气息席卷地面。余飞觉得热，白翡丽倒没怎么出汗。余飞见他领子上第一颗扣子仍然紧扣着，便赶紧给他解了，说：“你说只有我一个人能解，不会连你自己都不包括在内吧？”
她慢慢抬起头来：“被你弄得——我总站不起来。”
白翡丽点了个勾，余飞以为他要点确认了，没想到他点了两下，直接进入了退票流程，余飞都没来得及阻止！
白翡丽抬眉说：“走啊。”
“那以前呢？为什么、关九、可以、解你的、扣子？”
“我还有退票的钱没拿呢，六百多块，是不是得去窗口拿一下？”
她这箱子里只有衣服和一些化妆洗护用品，的确不重。
白翡丽郑重地说：“你不信可以去问关九。”
“关九过去以为我是女的，追过我。后来发现我是男的，就放弃了。但是因为我们有一样的想法和追求，就一起做了鸠白工作室。”
他微重的气息拂在她的额头上，握着她手腕的右手松开，左手扶住了她的腰。
好在余飞的确恐高，住公寓不能高过三层。她这房子就在三层，一路走下去，没把白翡丽累趴，也没碰到别人。
她眼角的余光见那一老一小消失在楼梯拐角，双手滑到他的脖子上，小声说：“我想和你上床。”
余飞翘一根手指，从他两枚锁骨间的峡谷划下来，低着眉眼，硬硬地戳他的心头骨——
白翡丽说：“真的是家里出了事。”
站台上有人发做成小扇子的广告，余飞拿了一个，呼呼地给他们两个扇，又白他一眼：“我看你就是懒。”
余飞又展颜笑了起来，灿灿然的，却笑得不怀好意。
他是话少的人吗？
他定定地看着她：“我那晚吃了安眠药，最后都困得动不了了，挡了她一下，实在挡不动她第二下了。”
余飞想起那晚他睡死在她床上。
“没人。”
果然，白翡丽只能放开她，定了定神，拉着她的箱子准备往下走。
“关九那会很难过。她说追我追得那么真心实意，都追出国去了，结果见到真人发现是个男的，这个说出去是她一生的耻辱。她说我得补偿她，以后别人只能知道是弱水追关九，不能是关九追弱水。我觉得她爱怎么说都没关系吧，就由她去了。”
“你是弱水？”
余飞便咯咯地大笑个不停。
她堵着气，顿一下就用力戳他一下。
她又想起那晚，白翡丽的左手确实扣着关九的右手，关九最后是用左手解他扣子的。
她心中仍然不悦。白翡丽胸口那一小块被她戳得发红，她又换个地方戳——
但现在想来，竟然都是有关九在的场合。仿佛有关九在，他就能自在很多、放松很多。
这么熟练。
小孩子眼里哪有什么情啊爱啊，小孩子就知道在一起，没有为什么。小孩子眼中的一切除了单纯就是美好，没有任何不和谐的音符。
余飞觉得不是。
白翡丽左手扣着余飞的腰把她抱进怀里，右手撩开她耳畔的长发，压在她毛茸茸的耳边低低地说：
她绷着脚尖在地上慢慢地划，足面也是雪白，血管的淡青色也煞是好看。她记得他的手被木棉花砸中的那晚，他就一直盯着她的脚尖看。
但现在白翡丽握着她的手按在他的领口，她忽然觉得他们两个人一瞬之间都长大了。
余飞问：“严重吗？这车要开十个小时呢。”
白翡丽看着她，摸摸她的头发，说：“是啊。”便帮她拉着箱子往候车大厅走。
火车开得快而平稳。余飞本来以为白翡丽坐不惯火车，便一直陪着他在窗边看风景。但白翡丽除了嫌床硬，也没抱怨什么，中午余飞从餐车给他挑了餐食过来，他也吃了。
“不重。”
她曼声说：“我腿突然很软，没力气。”
白翡丽瞅瞅退换票窗口那长长的队伍，和整个车站攒动的人头，把她拉走：
却被她狠狠推了一把：
他明明可以很多话，他的情感也明明细腻，可他仿佛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不要过多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