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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时候也会想，弟弟在学校里是什么生活？他从不打断驰一铭讲学校的事，于是他知道阳光小学的副校长很凶，喜欢在窗户外面看学生有没有开小差；班主任是个刻板普通话不标准的女性；还有弟弟口中的小笨蛋……她似乎会做那些题，可是考试总是写不完。
驰厌看了他一眼，驰一铭丝毫不觉，他用着小少年独有恶劣的语气说：“她动作慢吞吞的，一篇小字要写一个小时，怪不得连梁芊儿都不和她玩了，不是说梁芊儿以前还和她是好朋友吗？”
驰厌这小子是个闷葫芦，看着不言不语的，可是好几次，别人组装车子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看。
驰厌手顿了顿：“谁是笨丫头？”
姜穗隐约知道，麻雀性子烈，不是一种能关在笼中的雀鸟。
驰一铭转移话题：“我讨厌赵楠。”
养久了倒是习惯它的存在，养出些感情了，姜穗拖啊拖，从冬天到春天，再从春天到初夏，愣是没舍得把它还给驰厌拿去炖汤。
“哥，我们一人一半。”
驰一铭垂下头，还是默默分了一半出来，他拿起另一半啃，眉眼终于沾上了一点新年的欢喜。
姜穗说：“这个冬天，如果他们还饿，我就得把你送回去了。”
两个少年自己打水拔毛开火。
姜水生问：“斑鸠养着也麻烦，要不炖汤喝吧？大冬天的，炖个汤也懒得养了。”
屋里驰一铭还在写字，这种分指手套给学生写作业再合适不过了。
春天到来以后，连石缝里都顽强钻出花儿来。
驰厌懒得理他这种幼稚的想法。
她倒不是爱心泛滥，只不过如姜水生所说，斑鸠冬天可以拿来炖汤喝。驰厌总不是嫌着无聊去雪地捉鸟玩，这是他口粮，他自己都没舍得吃，她怎么好意思吃？
这只斑鸠瘦巴巴的，姜穗摸摸它脑袋。
驰厌只是笑笑。
她说：“驰厌哥哥给的。”
她小心翼翼捧着它，姜水生一看失笑：“下着雪呢，你哪里来的鸟？”
开春时，大雪还没有化完，驰厌又回到了摩托车行上班。
驰一铭本来还滔滔不绝，闻言可疑地顿了一下，到底没吭声。
驰厌淡淡说：“没力气，饿了就先吃了。”
姜水生看了看：“这是野生斑鸠，养也能养，如果是麻雀就养不活。”
然而这只小雀鸟到底是没丢掉，姜穗小心把它捉回家，姜水生还在院子里清理药材上的泥巴。
驰厌点头。
“哥，明年我就六年级了，以后我好好读书，一定也让你过好日子。我们买一堆烤鸭鸡腿，吃一半丢一半。赵楠么，就让她也眼巴巴看着。”
这个话题便心照不宣没有进行下去。
斑鸠被烤得金黄，皮脂泛出油花，撒上调料以后，香气被关在小小的屋子里，驰一铭盯着它能盯出一团火来。
小斑鸠歪着脑袋打量她。
文雷说的倒是实话，去年驰厌才来的时候，一听他十三岁，文雷就不太乐意，这么个小孩，能做什么？
两只斑鸠，本来是为自己和驰一铭准备的，过年就当给自己加点荤了。然而怀里这双手套，换走了他的那只斑鸠，驰厌便不愿再动剩下这只。
修车的日子太漫长了，他这年盼着长大，肩膀再宽阔些，路子就多些。
文雷哈哈哈大笑：“以后有钱了，就讨个漂亮老婆，女人那身子软得哟……”他一想起驰厌才十四，连忙噤了声，遗憾地啧了一声。
姜水生摸摸她脑袋：“那杂货屋里放了个鸽子笼，你给关进去。”
驰厌快走到家门口，脚步顿了顿，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手套。
烤斑鸠诱人的香气本来让人躁动，可是他只喉结动了动，怀里的暖，又让他沉寂下来。
“说实话，你说赵楠这死丫头怎么长得这么丑？又黄又瘦，邓玉莲给她吃得那么好，她还长得那么丑，比我们班的小斗鸡眼还丑，偏偏赵楠还喜欢往梁芊儿身边站，她是为了去给别人陪衬吗？哈哈哈哈。”
“唉，客气什么，人活在世上各有难处，那婆娘也太不是人了。哥看好你，你这机灵劲儿，以后好好干，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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