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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有人突然惊呼一声:“赵楠,那不是你大哥哥吗?”
然而她这个十岁软哒哒的身体,被朱峰揪住小书包,没站稳一屁股坐地上了。
赵顺点点头:“是呀,驰一铭和我们在一起。”
陈淑珺说:“姜穗再见,你自己回家注意安全啊,别摔了。”
朱峰得意道:“他跑得掉,你总跑不掉了吧!”
十月秋色下,初中小姑娘们的目光中,少年专注地换胎,脊背被汗水打湿了一片。
驰一铭觉得人和人之间,智商差异太大了,傻逼才停下来。
姜穗:“……”
“驰一铭你给我站住,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你敢停下来吗?”
哪怕是这个满脸青紫的小笨蛋。
一回头他看见了目光冷峭的驰厌。
姜穗倒是很淡定,慢慢举起小手挥了挥:“陈淑珺再见,我会小心的。”
她想了想,哒哒走到他身边。大眼睛弯成两个月牙儿,明明眼里还包着泪,声音却又轻又甜,仿佛透着奶香味儿:“谢谢驰厌哥哥。”
驰厌打完了人,姜穗桃花眼儿里还在掉金豆豆,她太痛了!她小屁股坐到石头了。
驰厌看她白|嫩嫩的小手一眼,转身回摩托车行了。
姜穗坐在他后面,恰好看到男孩的脊背一下子绷直了。
她从没这么清醒地意识到,十岁的自己是个内心活动丰富、反应迟缓的战五渣。
她忍不住想,被以后的“心上人”梁芊儿这样嫌弃,驰厌心里应该不好受。
一旁的陈淑珺对驰一铭特别有好感,闻言也说:“朱峰你好讨厌,手都压着我图画本了。”
驰一铭说:“不许你侮辱我哥!”
驰厌擦了把汗。
朱峰觉得没意思,只好走了。
陈老师皱眉,然后看向了大眼睛明亮的姜穗:“姜穗同学,你体育课一般会回教室,你看见有谁划破朱峰同学的书了吗?”
姜穗闻言抬头看了眼天空,枯黄的梧桐树叶被刮得到处飞,天空果然灰蒙蒙一片。
驰厌修车这件事,不知道怎么五年级(1)班男生都知道了。
放学这条路离家有些远,学校建在比较繁华的地段。
姜穗痛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忙捂住脸。她咬牙,快气死了,竟然被一个十岁的小屁孩掐脸。
前半段路陈淑珺和姜穗顺路,这个好心的小姑娘会拉着姜穗一起走,怕她摔倒。后半段路原本姜穗可以和大院儿女孩子们一起回家的。
姜穗缩回自己小手,驰厌果然也是后来的驰厌。她才十岁,他就已经这么不待见自己了吗?
然而姜穗忘了,她这个反应速度和动作搭不上边。驰一铭走了过来。
好半晌,姜穗自己站起来。
她记忆中的驰厌,是傲慢冷淡的驰厌。记忆中的驰一铭,是不可一世的二世祖。
老师讲课时,他的目光最专注,似乎含着光芒。没人举手他会举手回答问题,被表扬也会很高兴。这个男孩格外珍惜上学的机会。
驰一铭突然回头,对上了一双乌溜溜慢吞吞闭上的桃花儿眼。
驰厌穿一身蓝色的短袖短裤,额上全是汗水,这么冷的天气,只有他仿佛还活在盛夏。
老半天,她憋屈道:“老师,我没有看见。”
这样的坏天气直到放学也没有半分收敛,陈淑珺亲昵地拉着姜穗一起回家:“哎呀,不知道会不会下雨呀?”
说完他就张开手,拦在她面前。
然而当时光倒退回1997年,他们似乎和后来一点都不像。
下午朱峰嚎啕大哭。
下午第二节 是体育课,小学时最受欢迎的就是体育课了,孩子们一蜂窝涌出去。
姜穗慢吞吞睁眼。
姜穗别过头,第一次感到了茫然。
梁芊儿她们恰好走在前面,闻言有人回头看了眼,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五年级时数学老师最凶,姜穗看着目瞪口呆。
他的数学书被人划破,不能用了。
驰一铭差点笑出声。
也有一些二手车辆,车轮下积聚了浅浅一滩水。
少年蹲在马路旁,埋头在吃饭。
十月份秋天来了,校园里的银杏树开始渐渐变黄。早晨出门的时候刮着大风,姜水生用鹅黄色的外套把姜穗裹得严严实实,姜穗自己在脑后绑了一个马尾。
有人小声说:“他手好脏,别不是修了车没洗手就吃饭吧?”
他拿着一双竹木筷子,在扒铁饭盒里的米饭。他碗里一勺泡菜,还有一勺清水煮萝卜。
驰厌抬头看了一眼,大院儿小姑娘身后,跟了一个头发柔软的更小的女孩子,他知道她叫穗穗。
好半晌下定决定,冲着驰厌伸出软乎乎的小手。
承认驰厌是哥哥,对赵楠来说,真是一件丢脸到极致的事。
有一次姜穗和他一起做值日,见到他捡同学们用完的废作业本。
驰一铭怒道:“我没偷!我自己打的饭。”
小姜穗成了孤家寡人,每天自己一个人吃力走路回家,这一个月下来,她大大小小又摔了好几回,小脸总是带着伤。
无声又小心翼翼地问,你能拉我一下吗?
这一年孩子们非常现实,姜穗虽然脾气好,可是跑不快,也没法一起玩游戏,大家自然愿意跟着清秀好看的梁芊儿。
中年男人挑剔地看着他,语气不满:“你别不懂装懂我给你说,这摩托车新的,老子才入手,修坏了跟你没完,动作快点,我还有事,不行就喊你们老板来。”
驰一铭原本在认认真真写作业,闻言死死握紧了笔,猛然抬头。
驰一铭学习很认真。
驰一铭哼了一声,他伸出手狠狠掐一把她的脸:“敢告状你就完了,他的数学书就是你的数学书下场,听见没?”
他摸摸手指,笨丫头……有点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