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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他踱在那条铺了有些年头的老青砖的路上，她送他于身后。中间隔了几步路。
他不可理解，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对一个女人恋爱到了这样的程度。
萧梦鸿微微一笑，起身收拾碗筷。
窗户里起先还亮着灯。
……
她微微一怔，便转过身，不再说话了。
当晚，顾长钧携了顾太太早替他备好的寿礼去何家赴宴。
很早很早以前，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对自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吸引着他想向她靠近。
走了几个月了，回来的头几天，除了与上峰会面，顾长钧免不了也忙于与同僚旧友的应酬。
但事情发展到了现在，顾太太渐渐终于感到开始灰心了。
顾长钧坐在汽车里，迟迟没有发车离开。
萧梦鸿望着他。
视线越过墙头和院里的那株老丁香，他能远远地望到她卧室的那扇被窗帘遮挡住了的窗户。
钟面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两点。
“偶尔有些不舒服罢了。”他笑了，“老陈总爱夸大，你别当真。”
他却仿佛刚开始陷入了一场折磨人的单相思里。
“是。太兴奋了。我哄了他好久才睡。”萧梦鸿应道。
顾太太知道三女儿和叶小姐交好。从年初儿子再次离家后，就向三女儿表了点口风，委婉地表达了不好再继续耽误她下去的意思。
萧梦鸿坐到饭桌另头的一张空凳子上，侧身支颐看着他。
倘若现在她忽然撩开了窗帘，在窗后露出倩影向着他招手，那么他也一定会奋不顾身地爬过墙头，攀登上她的窗。
“好吃。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他仿佛真的很饿了，大口大口地吃着，中间没有停顿过，最后他端起碗，喝光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
萧梦鸿便笑了笑：“没事儿。”
顾长钧终于回过神的样子。
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打算立刻要走的。
她端着这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到了桌上。
……
只要能让爸爸妈妈更多地在一起，他非常非常乐意帮爸爸任何的忙。
宪儿仰头望着萧梦鸿，努力地替父亲证明着。
她又顺口说道。
萧梦鸿抬起眼，撞到他正望着自己的目光。
大约是吃饱了的缘故，他看起来精神的很，双目里全是笑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妈妈，我能带爸爸去看我在你这里的房间吗？”
宪儿站在萧梦鸿的身后，和父亲交换了一个“放心我们说好了”的眼神，表情是快乐而兴奋的。
片刻后，顾长钧忽然捏了捏手指，发出一串轻微的骨节摩擦声。
顾长钧看着她：“我……”
“妈妈！爸爸说的没有错！我想来你这里，爸爸就送我来了！”
“我让珊瑚去睡觉了。”他解释了下，抬眼看楼上的方向，“宪儿睡着了吗？”
萧梦鸿便点了点头。
四邻早已入睡。周围静悄悄的。只剩两人鞋底落于砖上的轻微脚步声。
萧梦鸿低下头，对儿子露出笑容，摸了摸他的头，抬眼看向还站在门外的顾长钧。
顾长钧顺势就被儿子拉了进来，随他往楼上去的时候，朝萧梦鸿投来一个带了些歉意的眼神。
他就跟在她的身后。
宪儿当时有点迷糊，但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别人不一样，他们是分开，不住一起的，宪儿早就知道这一点。
萧梦鸿说道。
那扇窗户里的灯灭了。
她的理想，原本是想让叶小姐能够渐渐打动儿子，所以从前也频频给儿子和叶小姐制造相处的机会。
如今他已过了而立，也是一个男孩的父亲。
宪儿快乐地拉住了父亲的手。
刚才他被父亲抱着伸手揿了那个门铃，等着开门时，父亲像是突然想了起来，凑到他耳边叮嘱他，说等下要告诉妈妈，是宪儿这个时候想来她这里的，不能说是爸爸先说的。
他终于打破了沉寂，低声说道。
“进来坐会儿吗？”
“好。我记住了。”
她忙碌的时候，顾长钧一直就在边上等着。
“不方便就算了，我也只是随口问问。我该走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既然他是送儿子来的，送到了，这会儿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也不要总是抽烟。我记得以前你并不怎么抽的……”
……
听到萧梦鸿从楼梯上下来的脚步声，他抬头看了眼，立刻收起香烟，站了起来。
两人隔几而立，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