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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见说不动他，也只得作罢了。
萧梦鸿见他屏住呼吸紧张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在路过一个早几个月前就成为废墟无人村庄附近时，曾遇到个因为走不动路了坐在路边怀里抱着婴儿的孤身逃难女人。女人当时撩开衣襟在用她萎瘦的乳|房去哺婴儿。婴儿吸不出来自母亲的半点乳汁，饿的在哭，哭声也奄奄一息。
他此刻流露出的那种充满了欣喜和感激的神色，竟然有些打动了她。
孩子，应该向来就是女人最大的软肋，也是最割舍不开的羁绊。
顾长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她的健康状况恢复的很好。但经过孕期和这个月子里的吃睡，虽然自己已经很注意控制饮食了，人还是不可避免地丰腴起来。之前的衣裳穿着都嫌紧了，尤其是胸部，更是绷住。让她很不习惯。
萧梦鸿对着镜子有点发愁时，顾长钧上来催她了，说陈太太她们已经抓住他问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急着想看到宪儿。
萧梦鸿和和四目相对了片刻，再望一眼身旁正酣睡着的那个小人，心忽然慢慢地有些软了下来。
这就是顾长钧当时的想法。
等他们有了共同的孩子，或许那时候，她对自己的态度也会因为孩子的到来而有所转变。
转眼宪儿满月，萧梦鸿也终于被允许出房了。
……
“我想陪你和宪儿一起睡。”
虽然这个孩子的到来，起先并不想她计划中的。但是十月怀胎的过程里，一天天感受着他在自己腹内慢慢生长，生了下来之后，她更是体会到了一个女人初为人母时的那种感动和欣喜。
……
萧梦鸿睡的很浅。他略一碰她，她立刻就醒了过来。知道他几天要回的，睁眼发现他在亲吻自己，略躲了躲，恐吵醒刚睡过去没一会儿的儿子，又停了下来。
顾长钧看向她，见她眉眼弯着，望自己在笑。
萧梦鸿听到里头传出哗哗的水声，抿了抿嘴角。
但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他还是让军车退了回去，叫副官把这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带上车，捎到了一百多公里之外的城里，放她下去时，给了车里带着的几包饼干和罐头。
他也急需打破两人之间的这种久久无法推进的僵化了般的关系。
顾长钧确实渴望当父亲了。当她为自己生的孩子的父亲。
他原本并不是同情泛滥的人，毕竟，类似这样的场景数之不尽，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有时候，顾长钧也会想起从前那个曾将她迷的神魂颠倒、甚至让她为了能和对方在一起而不惜出逃投奔的姓丁的画家。
萧梦鸿的目光再次落到儿子那张肉肉的小脸上，凝视了片刻，最后抬手轻轻抚了抚他柔软细嫩的一只小耳朵，低声道：“他很漂亮，也很乖，吃饱了就睡，不哭也不闹。”
顾长钧终于反应了过来，急忙点头。视线落到依旧摊手摊脚地躺在母亲身边的婴儿身上，呼吸了一口气，慢慢地伸出手。
顾长钧照她教的，把自己的一根手指轻轻放到了儿子的小手手心里。果然，小人儿立刻就抓握住了父亲的手指，握的紧紧。
渐渐地，她收了笑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略带了些不自在地扭过脸避开了他的视线，有点含糊地道：“……你刚回来，路上应该也累了吧。妈已经给你收拾了个房间出来，要不你去休息吧……”
想必世上早已经没这个人了。
顾长钧打量了眼萧梦鸿，嗯了声，道：“这样正好。”说完视线又落到她的胸上，背着珊瑚附到她耳畔，用只有自己两人才听的到的耳语补了一句：“……宪儿喜欢，我也是……”
早几年，还是各地军阀内战的时候，他见过太多的为了躲避战火被迫背井离乡行在逃难路上的难民。
他的手指快碰到他幼嫩的脸蛋时，忽然又缩了回来，说声“等等”，在萧梦鸿不解的目光下快步跑到浴室里洗起了手。
倘若她对自己能有一半这样的情感，他觉得他也会感到满足了。
“你试着去碰宪儿的手，把手指放他手里，”最后她小声地教他，“他就算睡着了也会抓住你的，力气还很大。”
她仿佛也感受到了身畔这个和她一样，刚升级为父亲的男人的心情。
他生平第一次，在女人身上费尽了心思。忍耐着，磨自己棱角，在她面前一点点地退让。但她却仿佛始终不领他的情，即便裸裎相对之时，和她做着这世上男女之间所能做的最亲密事，他也能感觉到那一刻，她并没有将自己彻底地交给他。
顾长钧昨天也回了北平。
……
而让她怀孕，生下孩子，这就是当时他能想得到的唯一手段了。
顾长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