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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去，行经路上，不断迎面遇到一波波的刚结束了一天学习生活的航校学员。
那个男人扭头看了一眼，和身边的似乎说了几句话，接着，转过身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萧梦鸿打开电灯，又过去开了窗户，扇了扇面前空气里的一股酒酸味，靠在卫生间门边，望着他背影冷笑道：“刚才是谁说不喜欢睡觉的地方有饭菜味儿的？现在全是酒馊味！也不知道哪个更臭！喝不下这么多还逞强，真是活该！”
“你来了？”
里头已经坐了七八个人，陈东瑜果然在座，剩下几个，看起来应该都是航校里的高级军官。
“你自己去吃吧。我不饿。等你吃完回来，我们再谈。”萧梦鸿说道。
萧梦鸿打量了下房间。
满桌人又哈哈大笑，看过来的眼神还带了点促狭的味道。
萧梦鸿刚想回答，一阵风突然再次刮了过来，把她刚才重新戴回头上的那顶洋帽给掀掉了，随风骨碌碌地滚出了老远。
萧梦鸿今天穿了套洋装。刚才坐摩托时，为防止风将帽子吹走拿了下来。现在又戴了回去遮阳，注视着杨副官往机场深处的那堆人群跑去，终于跑到一个身影看起来像是顾长钧的人边上，说了句什么，朝自己这个方向指了指。
她原本以为自己要等很久，说不定顾长钧还会撇下她不加理会，让她意外的是，五点多，顾长钧就回来了，推门进来，径直到浴室的龙头前冲洗了把脸和手，出来就说带她去吃晚饭。
萧梦鸿有点尴尬，要过去拣回来时，见顾长钧竟然走了过去，俯身下去拾起帽子，拿了回来递还给她。
顾长钧终于停在了她面前，两人中间隔了五六步的距离。
“陈东瑜陈总参还记得吧？今天正好也在，晚上一起要吃饭的。知道你来了，特意叮嘱我要带你一起。”
老周道：“罢了，看在顾太太在的面上，晚上就放过你了。小别胜新婚嘛，把你喝趴下了，兄弟我怕招来顾太太的不满。”
虽然已经下午了，但这里光秃秃毫无遮蔽，太阳依旧很大。
顾长钧看起来却似乎毫不在意，神情坦然无比，最后带着她到了饭堂楼上，进了一个只摆了一张大圆桌的包间。
萧梦鸿只好跟着他笑，又听顾长钧给自己介绍在座的人，面带微笑一一地招呼，最后在他边上坐了下来。
她过来，明明是找顾长钧讲离婚的，不知道现在怎么就会莫名其妙地夹在了这一桌的糙老爷们中间让他们拿自己和顾长钧打趣，表面上还只能一直笑、笑、笑，眼看顾长钧又和陈东瑜这些人一杯接一杯地喝个不停，唯恐他醉了晚上要麻烦，忍不住一直盯着他看。
他简短地说了一句，随即让已经跟了回来的杨副官先送萧梦鸿出去。
“弟妹，你说巧不巧，我今天路过附近，想着过来顺道看一下长钧，没想到你也来了。这大约就是缘分吧？”陈东瑜哈哈地笑。
老周笑道：“老陈，今天顾太太既然来了，顾老弟自然就是顾太太的了。你又跟我争什么争？”
陈东瑜道：“老周，你这是干什么，挖我的墙角不成？谁不知道顾老弟是我陈东瑜的生死兄弟？”
“这里是军事区，你不便停留。我现在还有事，你先去我住地。等我。”
完全是顾长钧的风格。
“弟妹！你来了！”
这一路上，萧梦鸿不知道收到了多少来自于这些青年人的敬礼问候和投来的注目目光，尊敬之余，不乏带了好奇之色。
顾长钧笑了笑，瞥了萧梦鸿一眼，目光里似乎带了点深长的味道。
萧梦鸿愣了一愣。
萧梦鸿开始静下心来等待。
杨副官应了声，跑到近前，带了点奉承般地笑道：“顾长官，尊夫人不但貌美过人，对长官您也是体贴至微，这么热的天气，还特意从北平来这里看您。兄弟真是羡慕。”
顾长钧吐完了，冲掉马桶，转到盥洗台前漱口洗脸，最后拿一块毛巾擦干了，直起身体，出来仰面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道：“我口渴，给我倒杯水吧。”
“我今天做了很多事情，肚子饿了。”
总算他还有点自知之明，大概终于接收到了来自于她的眼神，最后那个周主任还要给他倒酒时，挡了下来，说是不胜酒力了。
她的感觉非常糟糕，又不得不露出微笑还以点头，保持着自己该有的风度和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