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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暖没说太多便离开了，次日，她和程朔川带着苏妮还有QQ糖回了雍城，去了爸妈的陵园。
苏妮迟疑着拿起那一沓照片，翻了一两张，嗯…看着觉得眼熟。
脑海里能记起来的二十余年的光阴里，她都不知道自己真心笑过几次。
啥？
“你应该知道，自己是被拐卖的。你被拐卖之后，爸妈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可是那个年代，找人真的…太难了，什么都没有，监控也找不到，再努力也没用。因为你的走失……妈妈很自责，又特别难过，所以，后来得了抑郁症。”
严暖慢慢拉着她往前走，走到墓前，一同跪下。
再多的，她从不敢让自己多想，比如被卖去泰国是做什么，他们还有没有可能回来，能不能活下去……这些东西不该她去思考，她能做的，只有千方百计让自己活下去。
她还记得自己找出海报的时候还跟人乐呵乐呵的说，“看见没，我小时候就长这么水灵，美人坯子啊。”
她很怕，所以告诉自己，要听话，要听话才能好好活下去。
“从法律上来讲，我是你姐姐。”
这两张脸。
“小书。”
苏妮一直不敢想象，那些消失的孩子去了哪里。
可以看出，照片里的她穿着精致，背景所在的地方也装修考究，像是有钱人家。
他知道严小书已经找到了。
她的声音有些轻，还带着一丝颤抖，“爸，妈，我带小书回家了。”
严暖的眼眶也有些红。
没有人会给钱治病的，活得下来是命硬，活不下来，那就是命运。
苏妮感觉自己脑袋嗡嗡的，刚刚是不是出现幻听了？严暖说什么？她是自己姐姐？
从遇到程朔川起，这一生，她好像才开始得到救赎。
这样的字眼对苏妮来说，有点陌生。
其实从帝都回雍城的一路，她都没有讲话，只是此刻的安静却更显空洞。
严暖早有心理准备，这么突然的告诉她，她一定很难理解。
西南地区和很多东南亚国家交界，漂亮的女孩自然有的是用途，漂亮的男孩…慢慢的，也都消失了。
她从程朔川手里抱过小孩，程朔川也才空出来，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也认认真真喊了声，“爸，妈。”
似乎是听到妈妈夸自己可爱，小QQ糖咿咿呀呀了几声。
程朔川起身去阳台，给她们留下独处空间。
她想走，可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走不了。
她的一生都活在黑暗里，从来不敢妄想光明，所以更多的屈辱，也都咬着牙承受了。
严暖从包里拿出照片，递到苏妮桌前。
严暖摸了摸她的头，“爸，妈，你们的小孙女在跟你们打招呼呢。”
而现在，这些重担，好像都在慢慢卸下。
她依稀听过，那些男孩被卖去了泰国。
苏妮抬头去看严暖，声音略带哽咽，“那……爸…妈，他们，是不是不在了。”
严暖示意她也坐，她犹豫了下，坐到严暖对面。
她梦到过的。
苏妮愣了愣。
现在，她终于做到了。
似乎知道是很重要的时刻，QQ糖都很安静，只眨巴着眼，不吵不闹。
她掩着脸沉默了很久，“明天去雍城吧，我带你回家。”
后来有人小声讨论，他们好像会被挖掉一些器官。
苏妮刚准备喝水，听这话，手一顿，幸好没喝水，不然铁定喷得到处都是。
严暖不敢看她，也不知如何回答。
苏妮看她，薄唇紧抿，脸色有些白。
在那里，她是最听话，最机灵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