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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oe，你还要去江星送文件吗？不如明天再去吧，我看你脸色很不好的样子，先休息下。”同组女生关心道。
其实她和曾佩想法一样，但当应对措施在脑海中成型，她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话说回来，他已经帮过自己好几次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好好道谢，就急着赶回了公司。
所以，她没有开口。
曾佩稍稍挑眉，脑袋微偏，反问：“怎么会没有区别呢？费轩那边是蹭热点卖惨，但我们是被逼无奈。
会议室一片静默。
“过段时间金盛股价回升与否，都是金盛自己的事情，但现在下跌，就是代表我们这次开业策划完全失败，想进一步和金盛达成合作……几乎不可能。”曾佩双手交握，平放在桌上，环视一圈之后，她问，“你们现在有没有什么想法？”
曾佩没说话，转而问周尤觉得怎么样。
死者家人悲痛欲绝，不愿接受采访，也不愿媒体报道。
“刚好过段时间是十一黄金周，或者再往后推一推，万圣节、双十一都可以。”
曾佩：“好吧，那我来说说我的想法。”
周尤走在最后，曾佩忽然喊住她，“Zoe！”
话头递到周尤这边。
她眨了眨眼，什么都看不清了，耳边嗡嗡嗡地，有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忙到下午六点，事情基本处理完毕。
跳楼事件发生后一小时，网上五花八门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
金盛大楼由日本知名建筑师亲自操刀设计。
激进一点的粉丝已经开始辱骂商场，甚至恶意揣测商场安全验收还未达标就急着开业。
“这一个人跳楼造成了一整个集团股价的下跌，你有没有想过，有多少员工要为此担责？
“江星的合同送过去了吗？”
曾佩：“阿严，现在金盛股价怎么样？”
起码这些透明玻璃围挡经过检测，全都达到了安全标准以上的稳定度和高度。
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见周尤进来，江彻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双手交握着，手肘撑在桌上，他淡声道：“周小姐，合同给我。”
“持续下跌。”
如果这样做，那和费轩有什么区别？
周尤赶到江星的时候已是傍晚，她怀里抱着签约文件，手上还提了个纸袋，里面装着江彻那两件酒店洗衣房已经清洗干净的衬衫。
听完，周尤一怔。
整间会议室忽然安静三秒。
江彻坐在办公桌前，整个人都浸润在这幅黄昏油画里，发丝也被光晕染成淡淡的灵金色，好看得有点不像话。
实在是很不好意思。
有很多人跑到金盛的官微底下怜爱他们，夸奖他们有担当，说过两天再开张一定去看看。
曾佩的处理方案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卖惨。
费轩的粉丝都炸了，疯狂在他微博底下留言，问他有没有事，有没有受到惊吓。
她敲了敲门。
“自己的生命不好好珍惜，反倒因此影响了一大批不相干的人，这是他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
不自觉又回想起他站在 身后、捂住自己眼睛的那一幕，周尤耳后根有点热，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回来这么久了，她总感觉自己身上还沾了点儿尤加利的味道。
中途她还翻找出很多其他商场对于跳楼事件的处理办法，拿来和金盛这次的应对做对比，这也成为了大家对金盛另眼相待很关键的一手砝码。
——“时间不早了，一起吃个饭？”
周尤三个半小时写了十篇新闻稿，还要不停联系媒体，不停接电话。
真有意思。
“没有想法吗？”曾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谢谢江总。”
可没想到，转眼间，他的团队就在蹭热度吃人血馒头。
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总助办的助理们都下班了，这位江总竟然还没走。
中国人骨子里对死亡的忌讳，已经注定近期金盛商场客流量的惨淡。
建筑设计和其他设计不同，在呈现艺术性美观的同时，要将建筑标准等等全都考虑在内。
“况且这次活动支出庞大，如果不收取剩余费用，已经花出去的这笔钱又该由谁来承担？”
这种社会新闻大众的关注度最多一两天，甚至更短，要翻盘必须抓紧时间。
“你们这种刚进社会的小姑娘，都很容易心软，我能理解。但你今天心软，明天失业的时候，可没有别人为你心软。”
周尤边收拾东西边起身，“没关系，我先走啦。”
“这商场才是真惨好吧，刚开业就被人这么砸场子，心疼了心疼了。”
“好的，佩姐。”
而周尤闪神这会儿，曾佩已经拍板，“如果大家没有别的问题，那就立刻执行，辛苦大家了，加油！”
整组人都累得说不出话。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沉默半晌，她轻声开口，“抱歉，我暂时还没有想法。”
“……”
江彻顿了顿，“让她过来。”
直到下班时分，网络舆论中，金盛终于有了一席之地。
与此同时，嘉柏也在联络合作的时事新闻媒体还有网络营销公司。
杨可：“舆论发酵的走向比我们想象中要剧烈，消息扩散很快，压不住。”
金盛的股价在经历暴跌之后也终于平稳，且有回升迹象。
卖惨和博关注度，归根究底，不都是一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