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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彻动作微顿，凝眸看向她。
然后她发现，酒后断片，原来不是说说而已。
“对不起。”
乐队也开始兴奋，曲调变得欢快。
好在条件反射性的躲避快过大脑思考，她转身，背对那一行人。
和陌生男人说话，她还是没办法做到自然顺畅。怕被拒绝，没等江彻出声，她就低着头自顾自走到吧台点酒。
她伸手拿包，不自觉地又开始道谢。
夺路而逃。
风吹动她头上毛茸茸的碎发，发丝垂落在细瘦脸颊上，有点痒。
这间酒吧还有一片延伸向外的露天静吧，和里头的热闹截然不同，这里音乐舒缓，三两朋友坐着闲聊，欣赏海边夜景，一派宁静悠闲。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但很清晰，只不过东一句西一句，醉酒的思维过于跳跃。
一|夜|情对象还没醒，周尤脑袋空空，从床上坐起。
周尤全身僵硬，没有知觉。
江彻微怔的那一刹那，周尤忽然又冒出一句，“下雨了。”
一开始两人都无话可聊，周尤好像是想快点还完人情，喝酒的速度很快，就像喝饮料一样，一杯接一杯。
“切！女人真的，就只会看脸！对了，明天跳伞还叫不叫他们？”
他放下酒杯，指骨轻敲木桌，低声提醒，“别喝了。”
灯光是略带暧昧的暖黄，房间里有持续到半夜的呻/吟，全身镜隐约照到周尤起伏的、光裸的蝴蝶骨。
那一刹那，周尤脑袋空空，听见隔壁班男生熟悉的调笑，心里有种压抑又绵密的刺痛。
“迪拜会下雨吗？”
还真走了。
她垂着脑袋，车轱辘般地道歉和道谢，一连说了好多次，她错开江彻，失魂落魄地走向露天阳台。
周尤喝的几杯都是味道不冲，但后劲特别足的酒，两三杯下肚，没过一会儿，脑子就开始晕晕乎乎。
“长得帅呗，你要长他那样儿你也招女生喜欢。”
跑路前周尤想起那通电话，她没犹豫，把所有现金都拿了出来，然后用便利贴写了张纸条，和现金一并放在床头。
来酒吧买醉的人，不是找刺|激，就是心里不痛快想要发泄。
关于那晚露天静吧的最后记忆是，她凝视着那张好看得有点过分的脸，和人家一眨不眨地对视，然后踮起脚，在人家唇上亲了一下。
江彻额角有汗珠滚落。
江彻眸色愈深，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然后将手中便利贴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
比宿醉后的头痛欲裂更明显的是身体上的酸软无力。
“喂，你的包。”
真硬。
“我得癌症了，胃癌。”
陈星宇来电。
红烧牛肉面……
“浪费。”
“陈家越有一手啊，我就纳闷了，怎么他就这么招女生喜欢？”
同样刺目的，还有床头那一小叠人民币。这两年新出的土豪金版，闪得招摇。
房里很安静，静到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
这手字写得不错，写字的人像是专门练过硬笔书法，只是写的时候静不下心，字迹有点飘。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江彻觉得有些荒唐，他半裸上身，光着脚在屋里走了圈。
迪拜，一年四季干旱少雨，年平均降雨量不足100毫米，只有温季才会偶有阵雨。
所以，这场一|夜|情，是你情我愿。
他之前点的酒，不便宜。
“你醉了，还看夜景吗，或者回酒店？”
“……”
很快，露天静吧的众人都有了反应。
倒不是多想找个陌生人喝酒诉苦，只是不喜欢欠人情。
欲望来得突然，也来得热烈。
床头柜上的人民币他拿起来数了数，不多不少，整好一千。
他揉了把头发，目光定在白色床单上那一抹刺目暗红上。
右上角有大写的英文logo：SKYDRIVE DUBAI.
江彻瞥了眼，神情很淡，起身掸了掸酒渍，又伸手，朝酒保打了个响指，要一杯威士忌。
就连上床都不会传染。
不知怎的，周尤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站了起来，站在靠近栏杆，接近海水的位置。
脚步轻飘飘的，他们也在跳舞吗？
目光下移，白色横条的签名处用黑色签字笔写了她的名字：Zhou You.
就这么走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微哑。
周尤倚着栏杆。
自始至终，周尤都没吭一声。
“喂，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她嗓音细软，这一声就像羽毛轻轻飘落，莫名地，让人有点心痒。
洋葱头还算上道，一连点了好几次头，和身边朋友低语几句，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江彻的视线里。
想了想，她又抬头，别开耳边碎发，很认真地说：“对不起啊，每次见到你都给你添了不少麻烦，那个…刚刚那个酒……我请你喝酒吧？”
也不知道这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怎样，她都很感激。
套上自己皱皱巴巴的衣服，她整个人还陷在慌而混乱的状态里，包包就在眼前，她却里里外外找了个遍。
周尤背脊一僵，鞋底像是涂了一层强力胶，粘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离开酒吧时，江彻手机响起。
没人。
那男人脑袋微低，看上去好像在和面前女人说话。
“为什么他们会有海？”
他们俩显然属于后者。
说话的洋葱头男生发现自己撞了人，边道歉边转头看。
雨滴越来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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