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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呀”一声合上,床上的人睁开了眼,有点茫然地看着帐顶。
池鱼抬头看她,呆呆地道:“人都会归于尘土,可我若不执着,为何要活这一遭?”
“你不知道吧?”沈知白朝她眨眼:“在你离开的那几天里,我身边一直有个温柔的姑娘照顾我,我对她动了心,所以……咱们这桩有名无实的婚姻,也该做个了结。”
“是我不对。”沈故渊轻轻拂开她脸上的头发,叹息道:“当初走的时候,我应该偷偷告诉你实情的,这样你也不至于那么伤心……我一向最讨厌被人蒙在鼓里,所以有线索就会回月宫去查。要回去,就只能让你嫁给沈知白。我让苏铭守着你。本是打算查清楚实情便回去接你,谁知道……”
“朕昨日做了个梦。”皇帝皱眉道:“梦里有个红衣白发的仙人,要朕彻查忠勇侯贪污一事。”
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的画面,池鱼心口紧了紧,皱眉道:“听你这么说,那人怎么值得你喜欢。”
红色的背影立在床边,白发披在身后,如缎如雪。
然而,刚站起来,手就被人拉住了。
沈知白大震,伸手想去扶住他,然而沈故渊的身子却如烟雾一般,慢慢散开了。
“沈故渊?”她瞪大眼,在梅林里跑了两步,四处看了看。
沈故渊抬头看她,勾唇一笑:“早膳喝鸡汤,如何?”
摇摇头,池鱼皱眉看着郑嬷嬷:“您何必同我开玩笑?”
沈知白歪着脑袋看着她:“是啊,挺挑事的,挑得我想给你一封休书。”
沈故渊指了指自己的床。
心里猛地一沉,池鱼脑子里一片空白。
池鱼觉得,这肯定是一种计谋,美人计!但她还是消了气,老实地跟他一起在屋子里坐下,喝鸡汤。
月老庙不见了,连块瓦都没剩下。
咬咬牙,池鱼出门便往月老庙赶。她要去问问他,问问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池鱼姑娘。”有人喊了她一声。
池鱼脚灵活了就往屋子里走,她一直守在门口的,沈故渊既然没出来。那就一定是累得在屋子里歇下了。
她想起郑嬷嬷说过的话——你若是想不起来,他便会一直在这段回忆里走不出去,痛苦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他不会死,有无穷的寿命,与此同时,也会有无际的痛苦,您当真舍得吗?
那么大的庙宇,怎么可能转眼之间就不见了?她不死心地提着裙子四处跑,跑遍了半个梅林,茫然四顾。
心里痛了痛,池鱼伸手推他,平静地道:“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
沈故渊有点头疼,他给她出头呢,这丫头还真是半点也不会拿乔。
然而她穿着这套裙子走在雪地里的时候,被他从身后射了一箭,等她养好伤的时候,白若拿着裙子告诉她不好补了,上头的花纹伤一处就得全部重新绣过。她冷笑,将裙子扔在了箱子里,再也没拿出来过。
她从来骗不过他,可他怎么就不知道,他也从来骗不过她啊?什么喜欢上了别的姑娘,什么父王让他休妻,说谎一点也不适合沈知白,他眼睛一闪就会露馅!
五年后。
然而沈故渊却道:“有,不该成为天神。”
这裙子绣了五个月才送到她手里,衣料轻薄柔软,花纹精致非常,羡煞了众人的眼。
“……”
“我也不知道。”沈故渊轻笑:“命运这东西,谁说得清楚呢。”
那些个说他贪污的折子不是已经被扣下来了吗?皇帝怎么会梦见的?这也太稀奇了!
沈故渊很是无辜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跟你去。”
“姑娘。”忍了忍情绪,郑嬷嬷淡淡地道:“主子已经走了,您找不到他的,也不必在这里等。月老庙是他在人间的魂栖之所,如今……没必要存在了。”
比起宁微玉,更惨的其实是沈羲。池鱼都不由地佩服自己,能狠绝到那般程度,实在是很解气。
池鱼呆了呆,脑海里响起个声音——上了生死簿的人,我若强行去救,那便会魂飞魄散。
外头的人叽叽喳喳在说什么她都听不太清楚,蹲在门口等着,她一直在想沈故渊那句话。
“他总是丢下我,好多好多次了,总是把我丢开,好像只有他的心是心,我的心是石头一样……”
微微一噎,沈故渊也舀了一勺来尝,眉头顿时皱得更厉害。
那么多年的执念,怎么可能不想呢?然而,想起沈故渊,他低笑摇头:“不想了。”
“我是天神,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动凡心。”他低笑一声,轻声道:“但你这人忒大胆了,敢亲我,敢与我同床共枕,还敢与我……是你先撩拨我的,为什么现在又不要我了?”
“他留下的。”沈知白抿唇:“他说,留给你最好。”
她伸手过去,想探探他的鼻息。
看着眼前这府邸,池鱼眯了眯眼。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池鱼低头,将脸埋在碗里继续喝汤。
池鱼惊了惊,想起那回自己跌坐在他床上,一边哭一边假装无所谓的傻样子,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他不是这么高尚的人,他一向很自私的,只要能将我留在身边,他不择手段的……”
“出去等着吧。”他轻松地道:“有我在,沈知白就算已经下了九泉,我也能给他拽回来。”
没好气地将她抱起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沈故渊道:“伸手。”
“我……”气极反笑,池鱼起身就要走。
“你……”她沙哑了嗓子:“你骗我?”
梅林之外,沈知白安静地站着,他脸色还有些苍白,人却是已经精神了不少。
也就是说,沈知白五天之内都不会有事。
“怀王之女,白妙音。”沈知白轻咳两声:“你还以为是我瞎掰不成?”
然而,当她到了地方的时候,抬头看见的却是一片荒芜的梅林。
“……郑嬷嬷做的?”她皱眉看向他。
她觉得清儿可能在骗她,沈故渊是神仙啊,他说了要救人,怎么可能让沈知白死了?这才五天,才五天,沈知白怎么可能就死了!
池鱼愕然:“这么高尚吗?都不接受一下王府的谢意?王爷肯定会重重谢他的!”
沈故渊跟在她身后,偶尔伸手扶一把她站不稳的身子,亦步亦趋。
人呢?庙呢?
微微挑眉,沈故渊侧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池鱼觉得这人在瞎掰,她与他在悲悯王府的时候,他总冷着脸,脾气不好又暴躁,哪里有一丝半点喜欢她的样子?
是吗?池鱼皱眉,总觉得这借口牵强得很:“那姑娘叫什么?”
意料之中的事情,宁池鱼不觉得奇怪,更了衣便躺了上去。沈故渊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也掀开被子上床,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人的一辈子真的很短,但能经历的爱恨实在太多,最学不会的就是放下。她不可能放得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得下。
池鱼只觉得掌心痒痒的,不一会儿,沈故渊松开手,她低头一看,伤口竟然就没了。
不管怎么说,这回他帮了大忙,她至少应该告诉他,自己什么都想起来了,那些旧账其实可以翻篇,他不必再耿耿于怀。
屋子里许久也没有动静,外头的人都等得不耐烦,却没人敢去打扰。池鱼就在门口蹲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沈知白低笑着朝她摇头:“你腿不酸吗?”
薄薄的一个信封,池鱼看着,却没伸手。
沈故渊抬头,看进了她的眼睛里。
谁知道查出来的东西,让他都无法接受。
沈故渊没回答,只是手上紧了紧。
他也知道她欠沈知白的,所以他说,那等你不欠他的时候。记得来找我。
池鱼愕然地看着他。
他跟在她身后走,是因为这辈子她跟在他身后走了很久,一直没有得到他的回头。他说他喜欢过一个人,是因为她从来没从他嘴里听见过喜欢,她以为他不喜欢她。
沈知白没吭声。
“眼下我可以来找他了,他怎么又不要我了……”
静亲王大怒,一把将她挥开,怒斥道:“你想干什么?知白走了,你现在来露出这副神情给谁看?这些天你在他身边吗?你照顾他了吗?你连他最后一面也没回来见!”
方才那股子甜味儿已经没了,鸡汤变得鲜香可口。
眨眨眼,再眨眨眼,池鱼伸手捏了捏面前这张脸,确定是真的之后,才猛地跳起来!
微微一惊,池鱼下意识地要后退,却已经是晚了。这人力气极大,一把将她按回他的怀里,头低下来,死死地抱紧了她。
掐指认真地算了算,沈故渊道:“五天吧。”
池鱼去了街上,大步往前走着,背后的沈故渊没走两步就被一群姑娘围了个水泄不通。她也没回头,蹦蹦跳跳地就继续走。后头的人艰难地越过人群,跑了几步才又跟上她。
沈故渊一早就知道要救沈知白会让他自己魂飞魄散,所以他说,你再陪我一段时间。
“是!”
几声闷响,家奴们被捆在了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着。
抿了抿唇,池鱼关上了门。
池鱼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我也想相信你,可是你看他……他……”
炉子上架着砂锅,好像在熬什么东西,然而沈故渊这样一身仙气的人,显然是没有下过厨的,看着砂锅里翻涌的汤汁,简直如临大敌。
池鱼哑然,感觉到头顶微微一热,然后身前这人便转身,去了床边。
等你不欠他的时候,记得来找我。
皇帝懊恼地辩驳,几位资历老的王爷暗笑不语,独沈知白僵硬地站着,震惊地看着皇帝。
她装作什么也没想起来,他也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给她买糖葫芦,给她熬汤,给她好看的红裙子。这些,都是他欠宁微玉的。
“我想了很久,突然想起你说过,你欠白若很多。”沈故渊勾唇,深深地看着她道:“你欠了他,所以这辈子想还给他,这样一想,我就好受多了,你不是不爱我,只是,你想还债。”
她抬头,怔愣地看向里头。
沈故渊竟然是一副不急不忙的神态,站起来道:“咱们去看看。”
帝王怒道:“别总跟朕说什么惶恐惶恐的,有案子就去查!杨廷尉何在?”
“他不是在意那些东西的人。”沈知白垂眸:“你先好生歇会儿吧,看你的脸色,也不太好。”
“把她给本王拖出去!”静亲王怒道:“我没有这样的儿媳,知白也没有这样的夫人!”
他这是……在跟她告别吗?
顿了顿,又补充道:“除了静亲王府。”
沈故渊走到她身侧,轻笑着开口:“这个地方我也记得。”
然而,那些个家奴刚上前一步,就瞧见面前多了个红衣白发的人。那人低头扫了他们一眼,袖子里飞出好几根红线来,绕上他们的手脚,干净利落地一收——
“这案子交给你。”帝王道:“给朕查清楚,若有隐瞒,朕绝不手软!”
“甜不甜?”池鱼揶揄地看着他。
池鱼捏着裙子,僵硬了一会儿,还是换上了。
这眼神也太伤心了些。
这是一个父亲心疼儿子的嘶吼声,池鱼听着,终于意识到,清儿没骗她。沈知白当真是没了。
没想到会再看见它。
十一岁的皇帝坐在朝堂之上,声音依旧稚嫩,语气却已经有了帝王该有的霸气:“众爱卿平身——”
静亲王犹豫了片刻,还是退了出去关上了门。知白是他唯一的儿子,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试试。
捏紧手里的东西,池鱼小声地碎碎念,越念捏得越紧,眼里却是一滴泪都没有涌出来。
池鱼在梅林里坐了很久,久得郑嬷嬷都没了耐心,转身离开了。
她走一步,他也走一步,她在月老庙里来回兜圈,背后这人难得地没有不耐烦,就一步步地踩着她的脚印跟着。
“嬷嬷!”她连忙过去,看着她问:“沈故渊人呢?我有事要找他,月老庙怎么也不见了?”
“去哪里?”莫名有点心慌,沈知白伸手就抓住他的衣裳。
“不是女仙,何以貌美如花?”忠亲王摇头:“陛下不必担心,这些事情,臣等会安排好的。”
池鱼知道,他这是在跟宁微玉道歉,可宁微玉上辈子自己已经报了仇了,要说恨,其实也没多少恨,只是落得那样的下场,多多少少有些怨而已。
池鱼没听明白:“他去哪里了?回天上了吗?可他要我来找他的啊。”
“什么?”池鱼不解地回过头,却看见他递了一个红色的香囊,同一个做反了的“卍”字过来。这两样东西系在一起,看起来不伦不类。
他道:“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跟你去。”
“他不会心疼我吗?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他没有想过我会难过吗?”
池鱼怔了怔。
“池鱼?”他喊了她一声,她半醒未醒的,懒得张口回答她。
沈故渊心情不是很好,一挥袖子转过身来,看着他道:“想要沈知白活命,就先别吼了,出去站着。”
吓得连忙伸出手,池鱼乖巧极了地看着他。
“谢陛下!”
什么?
郑嬷嬷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池鱼靠在柱子上看了一会儿,暗自笑够了才抬步走过去,嫌弃地问:“你在做什么?”
“嗯。”应了一声,池鱼没敢回头,提着裙子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池鱼吧嗒吧嗒地掉着泪:“你先看看知白,看我手干什么!”
她可真无耻啊,不仅祸害过白若一辈子,今生还要连累沈知白处处为自己操心,他在写这封休书的时候是什么心情?说刚刚那些话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
“喂……”他惊慌伸手,却抓不住那烟雾,最后一眼看见的,是沈故渊那倾国倾城的笑颜。
然而这天,清儿跑到了月老庙来。
杨清袖出列拱手:“臣在。”
不就是五天么,她与沈故渊也曾有过肌肤之亲,该做的都做过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池鱼乐了,就跟溜猫逗狗似的,一路带着他瞎转悠。只是,转着转着,不知为什么就转到了废弃的悲悯王府。
抱着这种决然的心情,池鱼跟着沈故渊去了月老庙后头的院子。
池鱼愕然:“王爷?”
身子一僵,沈故渊回头看向她,道:“郑嬷嬷给你熬的汤,我不知道好了没有。”
鼻尖发酸,池鱼呆呆地点头,拿着休书站了起来。
在他醒来的时候,沈故渊半跪在他的床边,伸手撑着床弦,嘴里有大口大口的血喷涌出来。鲜血落在地上,染红好大一片。
玩心顿起,池鱼走出了月老庙,在山间胡乱上蹿下跳。
沈知白顿了顿,点头,神色有些不自然。
然而,就跟撞了邪似的,分明走的是出城的路,走着走着前头就突然出现了仁善王府。
于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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