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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围堵,走不出去的!”
“我走哪儿去?”
“不要,不要,不要!!!”池鱼发了狠,死命推开叶凛城,冲上去就扯了自己的外裳,疯狂拍打他身上的火。
“这仇怎么报?”叶凛城挑眉:“他是被百姓烧死的。”
“师父!”池鱼瞪大眼,惊慌地喊了一声。
“可是没想到,他是解脱了,我却万劫不复。”
“孝皇叔便罢,他本来就信这些,我反而觉得最奇怪的就是忠亲王。”沈知白道:“他一向是个有主见、不信鬼神的人,这次竟然没有站出来表态,还任由禁军封了仁善王府。”
池鱼抓着大汉穿过护城军上楼,一上来,就感觉气氛不太对劲。
“抓着个人。”池鱼道:“可否让我上去?”
池鱼抿唇,看她一眼,眼眶又红了:“他是想走了,所以才让自己死在那群人面前的吧?”
跪在地上的大汉哆哆嗦嗦地道:“死了,被烧死了。”
沈知白点头:“我也觉得不会是孝皇叔,父王,您觉得忠亲王有问题吗?”
池鱼浑身紧绷,抓起沈故渊就往外冲:“从后门走!”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人跑了,余幼微也依旧还在他手里。
“哎!”再狠的人也怕没命,这汉子立马就道:“我招我招!这都是有人花银子让我们来起哄煽动的,咱也就是图个二两银子,没想别的,不至于要我性命吧!”
“前有狼后有虎,那总得打一个。”池鱼皱眉道:“不然今日就非得被烧死在这里不可!”
金丝楠木是皇室专用的棺材木,不朽不腐,一般对朝廷有贡献的皇室,都会被赏赐金丝楠木。
心里一沉,如巨石压下来,痛得人不能呼吸,声音都变得极轻:“是你干的?”
“师父……”
一身灰?色的长袍,头发随意束着,脸上有擦伤的痕迹,但整个人风采不减,恍然间,池鱼觉得时光压根没有流淌,这人还是当年那叱咤风云,手握大权的沈弃淮。
“我怕火,可我更怕他死啊!”眼泪成串地掉,池鱼哽咽不已,抓着他的衣襟恨声道:“你是不是故意想他死?是不是?”
刀锋抵着脖颈上的肉,瞬间就有红色的血流下来。那汉子惊慌地咽了口唾沫,眼珠子转了转,想再耍点滑头,奈何这姑娘当真是没耐心,扬起匕首就要往他心口插。
“东林街的茶楼上。”余承恩咬牙:“他骗了老夫,说会放了幼微,然而压根就没有!”
“孝亲王!”徐宗正皱眉道:“沈弃淮此人狼子野心,有忤逆之举,必须尽快捉拿归案!”
“快救陛下啊!”孝亲王急得眼睛发红:“陛下绝对不能有事!”
“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啊?”太医诊脉的时候,孝亲王泪流满面地抓着静亲王的手道:“是咱们闯了皇陵,惊了太祖,所以有这么一连串的报应。”
“池鱼。”熟悉的声音响起,她一惊,把脑袋摆正一看,面前不远的地方,一个红衣白发的人正漫步而来。
然而,孝亲王并不领情,停下步子,很是严肃地看着他道:“金公公,这件事你不必再提,玉玺这东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本王不会染指。”
“不……”池鱼慌忙伸手去搂他,去抱他,却总是穿过空气,什么也抓不住。
“别来无恙啊,池鱼。”
静亲王拍了拍他的背:“皇兄别想太多了。”
狂奔的人慢慢停下步子,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当真没看见妖怪,于是连忙都围了回来。
夜色寂静,今夜无月,漫天都是星星。池鱼抬头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四周都有点模糊了。
池鱼:“……”
池鱼没敢再看那焦尸,死命掐着这汉子站起来,咬牙道:“大哥,劳烦你先替三王爷收捡尸骨,我要先去替他报仇!”
看一眼池鱼身后的人,他问:“人死了吗?”
“他怎么可能还留在京城?”池鱼低笑:“他是为着复仇和不死药回来的。现在仇报了,不死药应该也在他手里了,肯定早就逃之夭夭。”
放开池鱼,沈知白走到蒲团面前去跪下,恭恭敬敬地上了三柱香,然后咬牙磕头,半晌也没抬起头来。
眼泪涌上来,池鱼伸手摸了,吸吸鼻子道:“我早想到有这么一天,他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得走。他说我是个麻烦,所以我拜堂成亲,让他早日解脱。”
烈火焚身,难得沈故渊眉眼还算清晰,朝她微微一笑,像是在诀别。
“好。”抓着人。池鱼撑着一口气,把他往隔壁街拖:“我给你提个醒,我现在杀人的欲望很大,你最好别耍花样。”
池鱼看得唏嘘,几个月前还是联手杀她的恩爱有情人,如今竟然成了这般情形,谁能想到?余幼微反正是肯定没想到。
“你先别妄下定论。”静亲王叹息:“幼帝生病也是事发突然,你不能把人都挨个怀疑一遍。”
“是啊。”徐宗正皱眉道:“如今天道不济,皇室凋敝,王爷您可千万保重,不能再出事。”
“谁知道呢?”沈知白眯眼:“若是以前沈弃淮还在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四大亲王无论如何也会站在三皇叔这边。你信不信?”
池鱼皱眉。
众人面面相觑,方才的大汉嘀咕道:“自然是因为你做错了,不是你,哪里来的瘟疫?”
一只修长的手从后头伸过来,捏住了门弦,清冽的梅花香气从后头飘上来,闻着有令人安心的感觉。
沈故渊苦笑:“这样啊。”
瞧着他这么坦荡,四周的百姓反而是不好意思动手了。倒是人群里混着的几个大汉,立马冲了出来将火把扔在了沈故渊的身上。
“在想什么?”郑嬷嬷低声问她。
叶凛城和池鱼上前,打开了后院的门。
有人趁乱想跑,她飞身上去,狠狠一个过肩摔,将人猛地往地上一砸,灰尘飞扬。
“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池鱼抬头,双眼血红地看着他:“一开始我还能救他的,我还能救他!”
院子里寒梅开得正好,风吹落一片花雨,她红着眼睛仰头看他:“当真不走了?”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大太监金目翘着兰花指道:“宫里开销还是开销得起的,只是这玉玺……奴才拿着也不是个事儿。”
沈知白点头,看了那棺木一眼,又皱眉:“三皇叔对朝廷贡献那么大,怎么连金丝楠木也不给?”
池鱼气极反笑:“你有什么资格报复我?做错事的人,一直是你!”
“原谅你!”池鱼连忙点头:“我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不恨你了,咱们一起回家!”
“想烧死我?”
一袭红袍扫过门槛,沈故渊抬眼,眼里有悲悯之色,仿若天神俯视众人,怜爱却又冷漠。下巴微扬,白发拂面。
这回可不能烧着它们了。
往后退了两步,池鱼眼睛发直:“原来是你……竟然是你……”
沈故渊的尸体停在后院,已经盖上了白布,池鱼就呆呆地坐在他旁边,抱着膝盖,眼里满是茫然。
转头扫一眼四周围着的百姓,沈故渊张开双臂,很是无畏地道:“天要我死尚可活,人要我死,我走投无路。你们若是觉得杀了我良心能安,那就来吧。”
沈弃淮丝毫不在意。转头拍了拍身边余幼微的脸蛋:“该等到的消息咱们已经等到了,那就走吧。”
沈故渊死了,沈弃淮叛了,眼下幼帝还生病。怎么看怎么像是皇权要易主的模样。
沈知白垂眸:“但愿是儿子多想。”
叶凛城摸了摸鼻尖:“你不是怕火吗?先前看前院烧起来都那么紧张……”
“抓住他们,别让跑了!”
“你想去哪里?”角落里传来余承恩的声音。
“怎么?很意外吗?”沈弃淮挑眉,笑得很是温柔:“他夺了我的权,让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烧死他而已,难道不应该吗?”
“皇兄息怒。”静亲王连忙拦住他:“这不是太医的错,他们肯定也不想掉脑袋。”
沈故渊微微一笑:“你原谅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池鱼也不吭声了,侧身就让了路。
“你胡说什么!”静亲王抿唇:“大权再落能旁到哪儿去?都是一家子人。”
什么坐在悬崖边后悔了,什么还是爱她,统统都是骗她的,就为了把她骗过去,让她死?!
原来是梦啊,池鱼低笑,抹了一把脸,动了动自己冷得僵硬的身子。
“别啊。”金目苦着脸道:“奴才只是个内侍,揣着这东西整天睡不好觉。”
百姓们再次举起手里的火把,然而,没一个人舍得朝那美人儿扔过去,生怕烧着了他。
池鱼还是没反应。
“可是。”沈知白皱眉:“马上年初,又是一轮官权调整的时候,这个节骨眼上,幼帝说病就病,大权岂不是彻底旁落?”
“嗯。”沈故渊低头看着她:“我不走了,你能原谅我么?”
沈弃淮低笑:“岳父大人,好戏看完了,我自然是要带着幼微走的,不然还留下来吃饭吗?”
沈故渊一愣,回头看了看她,突然勾唇:“你好久没这样喊我了。”
池鱼苦笑,这好像是卸磨杀驴的意思?但不可能啊,沈故渊是皇室血脉,孝亲王最看重的就是皇室血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害他。
“宁池鱼。”沈弃淮笑了笑:“你的意思我懂,就是让他们别放了我,然后我们俩同归于尽死在这里,你最开心了,是吗?”
沈知白的眼睛也红了,不敢置信地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可是沈故渊……”
池鱼抿唇:“大概是太仓促了吧。没有做好,等做好了再换棺木也是一样。”
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谁带了个头,一群人直接撸着袖子就朝后门冲了上去。
余幼微手被捆着,嘴里塞着破布,一张脸惨白,眼泪直流,呜呜呜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穿过一条小巷,池鱼抬头就看见了大批的护城军围堵在一家茶楼门口。
池鱼没反应。
沈弃淮的脑袋,她一定要亲手砍下来!
“说他是妖怪,这么荒谬的流言,我都不信,其余的人怎么就信了呢?”沈知白皱眉:“就因为那个所谓的德高望重的和尚?”
话音落,身影竟然就越来越淡,越来越透明。
一个火把上去了,后头陆陆续续有火扔过去,沈故渊的衣裳点着了,一路烧上了他的身子。然而他还是那样站着,仿佛玉山耸立,巍峨不倾。
余承恩挥手道:“我余家的家务事,就不劳郡主操心了。放行!”
叶凛城端着饭菜过来,皱眉看着她:“你这是要殉情还是怎么的?”
说罢。端起饭菜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余承恩怒道:“老夫在此,你还想绑走幼微?”
“他那次是真的很伤我心。”池鱼闷声道:“我听着他说的话,心口疼得呼吸都没吸上气,身子也疼,疼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我那时候就发誓,我再也不要理这个人,不管他说多好听的话,做多少悔过的行为,我都生气,气得想相忘于江湖。”
不会了吗?沈故渊说他不是妖,所以,当真是不会回来了吗?
“丞相!”南稚皱眉:“这人可是谋逆的贼人,哪能……”
为难地看了茶楼里头一眼,在接到人的眼神允许之后,南稚道:“您先上来吧。”
孝亲王叹息:“全城找吧,把京城封起来,挨家挨户地找!就连本王的王府也不要放过!”
想起沈故渊那张总是不耐烦的脸,还有他柔软的白发和有些冰凉的怀抱,池鱼哽咽,将头埋进了膝盖里。
“赵统领!”池鱼咬牙:“这个人就是起哄要烧死三王爷的人之一,没有他的煽动,旁边的人不会那般冲动!”
“莫不是当了妖怪的走狗?”
池鱼眉头松了松:“行刑的时候,我可以去当刽子手。”
“再跟本王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当做谋害陛下处置!”孝亲王哽咽,挥袖就进了玉清殿。
“不——”池鱼喊得嗓子都哑了:“你别这样!你一定可以不死的,你不是妖怪吗!”
被盯着的大汉吓了一跳,往人群里缩了缩:“那……那我怎么知道?别的地方都没有事,就咱们这一块儿出事,不是因为你,还是因为什么?”
静亲王府里,静亲王挑了挑眉:“那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难不成,还有人在背后捣鬼?
叶凛城叹了口气,低身下来想拉她,却被她一爪子狠狠拍开。
“也就是说,你们没有证据,只是因为流言揣测,把这场所谓的‘瘟疫’。归为了我的罪过。”沈故渊平静地道:“说白了,你们就是因为害怕,害怕我会危害到你们,所以要杀了我,让你们自己高枕无忧。”
“那不然你们就动手,咱们夫妻二人,今日就死在这里,下辈子还做夫妻。”沈弃淮无所谓地笑。转头看了余幼微一眼,阴森森地问她:“好不好啊?”
那大汉连忙点头:“是,是!”
叫喊声震天,无数草垛和火油堆进了前庭,一个火把扔下去,火势瞬间便大了。
“啊!”那大汉痛苦地吼了一声,在地上如断了的蚯蚓一般挣扎起来。
郑嬷嬷慈祥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主子有他自己的想法,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不太清楚。”
然而,四周的刀剑让她回过了神,她皱眉,看了沈弃淮一会儿,转头看向旁边的南稚:“南统领,这是?”
孝亲王摆手:“放在你这里保管就挺好。”
叶凛城有点恼,咕噜咕噜两口,自己把汤喝了,末了一抹嘴:“犟死你算了!”
疑惑地看了一眼那护城军,池鱼心里焦躁得厉害,干脆低喝一声:“管事的人何在?”
“这是人还是妖?”
她就奇怪,云烟怎么可能出得了大牢,出来又能跟谁?原来都是他在暗中操控。皇陵……对皇陵感兴趣的,可不就是沈弃淮吗?他既然没死,那一切谜题都解开了。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了百姓的吵闹声里,叶凛城摇头叹息:“别白费口舌了,跟他们有什么道理好讲?”
这话一出来,立马有火把朝这边飞来。叶凛城动作极快,翻身一踢就将池鱼跟前的火把踢飞,护着她皱眉站着。
幼帝生病,那圣旨自然也不用通过他的口了,直接用玉玺盖了,就叫圣旨。金目是想巴结孝亲王的,毕竟仁善王爷一死,就他一个最靠得住。
孝亲王一脚就朝他踹了过去,怒道:“这点小病都治不好,朝廷养你何用?!”
旁边的人连忙去找水,然而沈故渊身上的火势已经大了起来,整件红袍上都全是火焰。池鱼边拍边哭,哭得整张脸丑极了:“你别走,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借机走了,你别走……”
外头的百姓也停下了动作,目瞪口呆地抬眼看向他。
金目一噎,孝亲王又大步往前走了,胖胖的背影满是正气,看得金目忍不住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