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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齐，那就很难演好了。
季铭进场，什么步伐、体态、手指这些，都不说了，主要是表情——太灵泛了，眉眼压抬，吸鼻翼的小嘚瑟，嘴角不是外延的那种嚣张，而是内敛下拉的一种，带着一点狠劲儿和不屑的流子样。郑子恒都要叹息了，差距！
开价，被拒绝，看着任素溪的背影，那种“你想活就逃不了”的玩弄心态，跃然而出。
“季老师给演一段吧？”郑子恒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倒不是他要为难季铭，季铭刚才的指点，让他也清楚，是有真材实料的。他想让季铭演示，还真是因为想要学习一下。
“呼……”
浑身一颤。
“哎！是这个感觉。”天池老师虚挥了一下手：“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有种戏中戏的味道，子恒，你不是在演戏，不能把上课的状态带进去的，不然你身上有两重戏，味道马上就不对了。”
天池老师轻扯了一下嘴角。
“好多了，哎，真是好多了。”任素溪连连点头。
季铭的台词功力，绝对是他最出众的表演能力之一。
尴尬。
排练室里一片安静。
排练室。
“说得不错，子恒你单走一下试试。”
任素溪跟着进，抱着垂垂欲死的孩子，脚步匆急粗鲁。
“停！”
任素溪扑上来，想要抓粮袋——竟然还真让她抓到一个角，她自己都愣住了，下意识瞅天池老师跟季铭这边。
郑子恒提着一小袋粮食进场，任素溪扑上去要粮：
心力憔悴。
郑子恒感受到一种久违的，高中那时被数学老师支配的恐惧——会了么？懂了么？写！
郑子恒咬了一下嘴唇，点点头：“我知道了。”
一段抢粮、调戏，买人的戏，跟任素溪对，跟左晓青对，甚至还跟小女孩对，磕磕绊绊，卡卡卡，喊个不停，后来也不只是季铭了，任素溪，左晓青，乃至他自己，都开始给他喊停。
“子恒，有没有学到一点东西？”
季铭那眼神的变化，随时准备动手的劲儿，在看了一眼女人之后，瞬间轻佻起来，整张脸也因此为之一变。
对左晓青的审视，没有人味儿，对她女儿的那股变态兴致，情绪变化好似行云流水……直到最后一段大台词：
什么叫教你做人，教你演戏，这就是。
“哈哈，”季铭都笑了：“不对，子恒你真是什么警惕心啊？她又不是背后突袭，当着面抢，你都能让她抢到手上？你这样的，也敢横穿难民营？不怕进去的时候一个人，出来的时候一身洞？”
“我知道了。”
一个得势的小人，一个茫然的底层流氓，一个在良心泯灭之后无依无着的孤魂恶鬼，都在那一幅皮囊之下。
六双眼睛，刷一下看过来，季铭眼皮都没抖一下，他是很认真的：“子恒你的进场不对，你有点像是出门郊游啊，慢悠悠的——你是在等任素溪上来拦你，是不是？”
“行，那不要多说，继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