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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徐阶一声大喝：“把箭放下，高拱，你怎么回事，太狂悖了！有什么事，你尽管同我说就是，弄出这么大阵仗，难道就不怕国法吗？”
徐阶和赵文华同高拱本就熟悉，以前可是天天见面的。至于万文明，却不认识。
高拱见到徐阶，态度一缓，道：“次辅，本官得闻一件惊天大事，要向你禀告。无奈，兵丁把门，迫不得已出此下策略。请开门，让我进去。至于冲击考场之罪，等禀完此事，本官自去天子驾前领罪。”
众考官一涌而上，同时看去，却与高拱所背一字不差。
高拱也不理赵文华，只拿眼睛看着徐阶：“次辅，你是这次会试的大总裁，你的意见呢？”
“你们凭什么就来，不许开门！”赵文华大叫。
徐阶轻叹一声：“高相，你这是何必呢，有什么事情不能等考完再说？”
徐阶打断二人的话，问：“高相，有话不妨明说，这此会试的所有考官都在这里。却不知道你刚才说，等考完就来不及了是究竟何意？”
万文明本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在带兵过来之前还犹豫过。可一旦在众人面前亮了相，报了名号，也豁了出去。
高拱吃他这一插嘴，心中恼怒：“好，立即将门打开，让我进去同你说话。”
见到赵文华站在长案前，蜡黄色的脸上全是黄豆大的汗珠。
他点了点头，猛地从背上抽下大弓，喝道：“贼子徒逞口舌之利，改死！”
锦衣卫恶名召著，考场的衙役门都被吓得面如土色，战战兢兢，不多说一句废话。只是朝廷自有制度，却不敢打开考场大门。
刚要喊，旁边的赵文华就一声厉喝：“高拱，你想做什么，带这么多人马过来，须知冲击考场可是死罪！”
高拱一脸森然：“次辅，本相怀疑这次考试的考题泄露了。请此辅大人立即封了考场，搜查所有考生。”
赵文华身体一颤抖，大叫：“胡说，满口胡说！”
这声音说得很大，也不避着高拱和万文明。
这人本是严党的人，举人功名，如今正在考场里做书办，端地是伶牙俐齿。
在人群的前头，霍然站着高拱和万文明。
众人没想到高拱等人说杀人就杀人，毫无预兆，都同时发出大叫。
如今，须来个快刀斩乱麻，否则夜一长，梦就多，只能用强了。
赵文华心中本就有鬼，听到高拱着话，立即叫道：“我是副总裁，负责考场的日常事务，有话你同我讲。”
夜风甚劲，徐阶一把年纪，而赵文华已病入膏肓，上了明远楼，顿时冷得发颤。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脸都白得跟纸片一样，满屋都是牙齿磕击的声音。
高拱哈哈大笑：“你还不死心，那好，本相就报第二场的考题。第二场考论一篇，题目是君子以除戎器，戒不虞，厥贡铁、银镂、弩罄……吉日为报。”
每报一个题目，众考官的面容就白上一分。
高拱：“本相胸怀坦荡，自然是要进来的。”
高拱：“还需要本相背诵第三场的题目吗？”
更有性急的番子不待考场的衙役出来，就还是去搬挡在门口的鹿砦。
不等徐阶回答，他摆了摆手：“第一场的考题是不是《不以规矩，无以成方圆》、《故天生之生物，必因其材而笃焉》、《是故财聚而民散，财散而民聚》……”他一口气将第一场的七道四书题报了出来。
他伸着手死死地捂着腰，身体不住打着哆嗦，也不知道是疼还是害怕。
徐阶见事情闹得实在太大，知道高拱肯定有不得了的事情禀告，而且同这次科举有关。心中微一沉吟，道：“好，高拱、万文明你们二人进来，其他人侯在外面。”
明朝对于科场舞弊处罚极严，别说漏题了，就算是考生对考试不满，来个公车上书，考官们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徐阁老刚才听到衙役来报说高相带人冲击考场，心中顿时一惊。这个高拱他是知道的，虽然性格激烈冲动，却不是一个莽夫，有身份尊贵，断不可能做出这种匪夷所思之事，他今日搞出这么大动静，难道这考场中真的出了惊天大事？
“咻！”一声，一道乌光拖曳出长长的尖啸飞上楼去，正中那书办的面门。
等到高拱背完题目，赵文华冲上前去，大吼：“一定是你刚才从衙役们口中探听到的，又能说明什么？”
进了考场的大堂之后，万文明将身上的武器逐一解下来，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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