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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懂地像是中了梦魇。
“工程量真大呀！”吴节忍不住感慨，据他所知，这个工程统共花了两百六十万两百银，快赶上国家一年的财政收入了，估计嘉靖皇帝把自己这几十年积攒下的老底都给掏了出来。
陆轩一脸失望：“这样啊，那我就不去了，代问李老大人好。”
能够培养出花魁名妓的青楼，自然有不凡的实力，即便是楼子里的一个老乐师，也颇有来头。
“不，不，不，吴士贞虽然才名不显，可他这个人我却是知道的。”彩云一笑，看着依依：“依依，你以前不是常念叨着说，恨不能见‘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吴双、飞一面吗，今日见了面，怎么对他如此冷淡？”
“好！”老归突然一声喝彩，白色的胡须不住颤抖，浑浊而干涩的老眼在一刹那湿润起来，似有清泪要落将下来：“为如此佳句，如此神作谱曲，老头子何幸之有？”
依依心中一惊：难道这个吴节的词作得极好，已经足以同湘月所场的小阁老的诗句媲美？
“啊，他就是吴双、飞！”依依一张脸失去了血色，猛地站了起来，只感觉胸口闷得快要爆炸了，再无法呼吸。
接下来一段日子，也是更加温柔，好象是换了个人似的。
嘉靖在明朝皇帝中是有名的舍得花钱买享受，不过，这人有一桩好处，不管怎么奢靡，花得都是自己的钱，不像清朝的慈禧太后，没钱了，直接将手伸向国库，毫无原则。
“表示，表示什么？”陆轩一脸的迷茫：“既然不是文会，我肯定是不去的。”
毕竟是宋词中的扛鼎之作，婉约派中标志性作品，只要不是聋子瞎子，任何人都能轻易听出其中的好处。
好几次都忍不住出言呵斥。
这让吴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闹，心中不断打鼓，终于有一天忍不住问蛾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才知道蛾子是误会自己去妓院胡闹了。
吴节在宫里转了一圈，问了方向，就朝工部设在这里的所谓的工程指挥部走去。
说完话，就大步朝外走去，消失在那两丛梅花之中。
说来也怪，蛾子却出奇地没有说什么，反对吴节越发体贴，让他颇有些不习惯。
彩云却抢先一步将一包钱票偷偷塞进吴节的袖子里：“这是一百两润笔，虽抵不上士贞先生新词的万一，却是彩云的一点心意，还望勿要推辞。”
依依哼了一声；“姑娘，我看归先生说得有理，何必弄这么麻烦。”
……
彩云新得了自己所抄的宋词，等到揣摩透其中的真意，再合上乐器，怎么这也得彩排上三五日才能唱给别人听。
“姑娘。”依依嗅到吴节满身的酒气，大为不满。
“依依，把我的琵琶抱来，对一对弦，已经有几天没弹琵琶了，今日天气干燥，估计已经走调。”深吸一口气，彩云转过头来看着依依，目光中异彩连连。
竟是公然的索贿，口气还如此霸道。
如今想着弹琴了，整个人都焕发出一股精神。
这就是一首神作，巧夺天工，妙手而成。
实际上，玉熙宫乃是嘉靖最喜欢的地方，从他登基以来，一直都住在这里。只可惜因为地方实在太破，这才狠了心，拨出一大笔银子让人整修。最近，嘉靖都住在豹房里。
将满面怒容的蛾子丢到一边。
“不多呀，就二三两模样。刚才去青楼见了一个人……”吴节话还没有说完，头一歪，就睡死了过去。
“姑娘……”依依叫出声来，一百两对几个月前的彩云和自己根本就不算什么，随便同人说上几句话，弹奏几曲就有了。
蒸馏白酒实在厉害，度数也高，吴节不觉喝多了点，只觉得口干舌燥，脑袋发疼。
这个吴节的词，值得起这么多钱吗？
可万万没想到，今日人就到自己面前了，却这么莫名其妙地错过。
果然是词牌，依依正要出门，吴节却摇晃着身子站起来，笑道：“我醉欲眠，不如归去。你们忙着，我把住址留下，过阵子要换新词新曲的时候，尽管说话。”
老归有些不高兴了：“什么不得了的词，需要重新谱曲，用老曲不好吗？”虽然不满，但他还是接了过去。
而吴节则觉得彩云弄来的这点心真是美味，不甜不咸，又酥又软，却是难得吃到。加上又喝到不常见的蒸馏白酒，一时贪食，竟喝得有些过量。
吴节一笑：“彩云，你我是故交了，不需这样的，不过，你的钱却不便推让，仅次一遭，以后断不可如此。行了，不用送，我自回去。”
拉胡琴的老归，以前就在礼部的教坊司做过乐手，是国手级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