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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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如果你不特别关注的话，你是根本看不出他身材好——走路永远低着头，窝着身子，跟扫雷似的。
成芸一边走一边观察。
“准备好房间了么？”
阿南嘴唇快抿成一条线了，可脚步未动，脖颈僵硬，就站在原地任由她看。
成芸跟她见过的其他大老板不太一样。或者说，她看起来像个老板，可接触起来却不像。不过这种不像并不是说她和善亲人，没有商人身上那种狡诈圆滑端架子的陋习。恰恰相反，她脾气一点都不小，也同样世故。
“不 过你们这不太利于开发。”张导以专业的目光点评，“第一，太小了，你这里有多少户人家？最多百十户。第二太偏了。本来偏这个缺点可以缩小一点，西江苗寨也 偏，但是人家大，有开发价值，政府为它直接开了条道过去，你这儿这么小，还在山里面，政府不会愿意投资的。”
成芸扭头，冲他喊回来，“我一晚可贵着呐——！”喊完她自己没忍住，笑了起来。
“今天下午说的？”
“嗯。”
“往这边来，要到了。”阿南拐了个弯，又说，“注意脚下。”
他们对视的视角，似乎有些怪。
张导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又有些感慨。
成芸想到这，目光不由自主地瞄上前面带路的人。
她一边介绍，一边举起手机来回照，“我看看啊……这个寨子应该有些年头了，很多房子连在一起，廊檐相接，可以互——啊！！”
张导突然一嗓子，手机都扔出去了。成芸迅速转头，阴暗的角落里，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站在张导后面。
他转头之际，跟成芸交错目光，成芸意味明显——算你走运。
成芸一边看一边想，想着想着就有点入神，没注意领路的停下脚了，差点闷头撞上去。
成芸嘴唇紧闭，直视着那道人影，语气冰冷镇定。
成芸单手护着张导，厉声道：“让你张嘴听没听见！？”她又转头瞪了阿南一眼，“你干站着干什么？过去！”
“什么人，出个声行不行，给人吓坏了谁负责。”
阿南转过头看她一眼，又转回去。“告诉了。”
张导也没来过这里，分外好奇，她在寨门口跺跺脚，说：“你们这里是不是打算开发了？之前都没来过这。”
阿南不动，成芸自己走过去，站到他面前，抬起头来，轻声说：“脸这么黑，也看不出红了没有。”
成芸缓缓地挑起嘴角，“是么。”说着，她像是要判断一样，眯起眼睛，踮起脚，仔细地看他。
天完全黑了，山里一点亮都没有，张导走在后面，愁眉苦脸地说：“哎呀怪我了，早知道我就带着手电了，这乌漆墨黑的，成姐你要小心啊。”
成芸朝旁边看，她本来已经完全做好面对一个危楼的心理准备，等看到了才发现，完全不是一回事。
阿南脚步不停，“不知道，我有段时间没回来了。”
“走吧。”歇了片刻，阿南再次迈开步伐。
成芸皱眉，张导慢慢探出脑袋。
阿南跟他哥哥说完话，转头对成芸和张导说：“来吧。”
坑坑洼洼，崎岖不平。
这么阴冷的天气，成芸硬生生地爬出了汗。她站在山坡上，把额前的碎发掀起来。冷风吹过，她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一阵紧缩。
成芸说：“没事，都是临时决定了，你准备已经够周全了。”
阿南低头看她，她的皮肤在冰冷的山风中，光滑细致。
成芸拍拍她肩膀，“不要紧。”
成芸说着说着，语调一飘，嗷地叫了一声，后座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张导蹭地一下弹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到了么！？”
在外面走了有几天了，为什么她身上还带着一股香味。
成芸绝对可以算是一个高挑美女，净身高一米七一，穿上高跟靴一米七七左右，在阿南面前虽然还是矮一点，但基本也能算是“平起平坐”。现在鞋一脱，明显矮了他半头，阿南这边又像是故意找茬似的，微抬下巴，眼珠子往下瞥，怎么看都是一股“俯视”的意味。
阿南往她跟前一站，垂着眼说：“原来不|穿高跟鞋看起来这样的。”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的话，这里明显是个未被开发的地区，说好听点叫天然原生态，说直白点就是偏远山区，穷乡僻壤。
阿南许久没回话，成芸开玩笑似地说：“怎么，舍不得啊，男人嘛，别总这么小里小气，将来还怎么————”
“周东南，你别这么幼稚。”成芸风衣口一收，退后半步，抱紧手臂看着他。“跟一个女人比身高，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成芸说：“不闹了，说正经的，带路吧。”
两个人眉骨都挺高，眼眶凹深，皮肤黑得不行。可他跟阿南又有明显的不同，这人双眼无神，嘴巴微张，愣头愣脑，一种明显久居山村脑子不太够用的样子，跟他比起来，阿南那点蠢蠢的市井气都伶俐起来了。
半晌，成芸后退，拍了阿南胳膊一下，“还真没红。”
在她的注视下，他说：“没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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