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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拉过被子把两人埋进去。
他眺望的目光拉近，她嘴唇发干，脸上堆满了笑。
甄暖挨在他身边，红着脸，她被队长强行带回了家，她家的好多东西都没带上。
“看什么，陪着我无聊啊。”
老白话没说完，接到医院那边来的电话，他听完后放下：
“这个意外至少有两人知情，首先是王子轩，热水流淌过去融化方糖，这段时间只有他自己能控制。如果他不知情，别人无法控制他的时间。他一人留在最后就是很好的证明。不想让门砸到别人破坏计划，所以留在最后等人都快走才开始实施。
言焓唇角微弯：“这么说来，印证了甄暖的说法，有两个人。”
北风冰嗖嗖往她的鼻子和嘴里灌。
甄暖：“从26号到今天都没异样。还有13个小时，应该不会出意外。”
他笑笑，自然而然：“你不喜欢。”
“我不会搞错的。”甄暖摸摸她的手背，认真安慰，“法医的基础课就是把尸体的一条条血管和肌肉脂肪分离开呢。”
“言队，裴队那边说，王家爸妈看到了网上的新闻，知道tutor要杀王子轩。非要带儿子回家，他们说更相信家里的保镖，不相信警察。”
“……你以前不喜欢。”
在场人头脑发炸，怎么越到紧急关头就越添乱。
“……今天中午，我们在某网微博上发现了一个用户名为‘正义之师tutor’的网友，他在12月14日发微博称要死郑容，结果想必所有人都知道了。后来tutor又称要在25日让王子轩骨折，结果王子轩出意外；tutor继续称要在杀死王子轩，有人破解出截止日期，就是31号。
她不吭声，他察觉道，补充一句：“你经常在身边了，吸二手烟不好。”
“呃，暖宝宝。”
记者的声音此起彼伏：
办公室里的男人们唰唰盯着她，她像一只憨憨的树袋熊。原本严肃的刑警们一个个咧嘴灿烂地笑起来。
老白叹：“王子轩一直想取保候审，他父母不肯，没想他闹了这么一出戏。现在他父母逮到媒体就说警察要欺负他们儿子给他教训。更糟糕的是tutor的事也被媒体发现了，所有人都盯着总医院……”
她被他拎着在雪地里飞，猜出怎么回事了，跟着他的脚步疾走。
她好笑：“那是暖宝宝。”
“啧啧啧，都被玩坏了吧。你这小身板，够呛。”
只有那么一点点，他的家里到处都是夏时的痕迹，可对于原来的那个她，她依然觉得陌生。
言焓觑她半晌，淡淡一笑：“你已经做得很好。”
言焓牵着甄暖才走出大楼，手机响了。
打完针，关小瑜搭老白的车回了；甄暖去住院部等言焓，他要开车回局里，带她一起。
“住院部有保安拦着，他们无法进去打扰，不会给楼上的人造成麻烦。”
被套话了……
还好不是夏季，要是不小心露出身上的吻痕或是队长的爪子印，她就完蛋了。
病房门口的警察严阵以待。
谭哥说：“去看守所的调查员反馈，并没有发现谁多拿方糖，也没人去拿别人盘子里剩余的方糖。至于其他的在押人，都说没人找他们要过方糖，自己要么吃完，要么就留在盘子上了。”
“哦。要回去拿吗？”
“不用找，章翔。”言焓语气肯定。
……
他见她脸上红彤彤的，纳闷，摸摸她的额头：“发热了？”
“……”关小瑜暗诽，“你这呆瓜，和言队那种精明鬼也是绝配了。”
甄暖面红耳赤：“你再说我把你的针管拔|出|来……再戳回去。”
“不是。今天31号了。所以格外留意时间。”
直到31号，最后一天。
甄暖脸通红，摇头：“不会，有安全措施。”除了第一次。
“暖宝宝在我家里。”
手头任务是保护王子轩。
“我们的警察和特警也跟过去，这样，万一出现意外总比在医院出现意外强。不落人口实。”
甄暖一愣，小了点儿声音，手指在办公桌下揪来揪去：“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根据我看到的还原当时发生的事。”
是裴队打来的：“言焓，有记者发现了网上那个叫‘tutor’的人，现在院子大门口一堆记者等着采访，还有一批跑医院去了。你出门时小心点儿。”
“还好吧？”
“没有啊，队长很厉害……”说完她傻眼，低呜一声，“不要说这个了。”
关小瑜一头黑线，“你是医生吗？戳错血管了怎么办？”
他拉着她在来来往往的人里急停、加速、转弯、躲避、如穿针引线，又像障碍物赛车。
人类学家林画眉对两人分别做了系统的检查后发现，陈翰和王子轩两人的年龄应该在17到19岁间。
众人陷入沉思。
……
31号晚8点左右，医院。
“如果他非常想生病或受伤离开看守所，而章翔刚好帮他想出了一个点子呢？”言焓目光幽幽的，“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真实情况要等分别审问了两人再说。”
甄暖点头，是这样没错。
全世界都盯着tutor，它在短短两天内收获了几十万粉丝，不少人把tutor当做正义人士，甚至纷纷留言检举那些该死却逃脱了法律制裁的人。
关小瑜眼下重重的黑眼圈，道：“今天快点过去吧，一帮人守着这混蛋小子，一星期没好好干别的事了。不过，虽然恨那家伙，他还真不能死。”
“嗯，好像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是队长应该说的话么。
“也没。”她说，想了想，又问，“队长，你会不会觉得累？”
她把王子轩就医当日的背部照片和案发楼梯的图片拿出来：“他的背撞到扶手然后重心不稳翻身下去。他说，他手推车滚下楼梯时，他为了躲避，跳起来摔了下去。这一点我觉得奇怪。
“王子轩左肩上有一处比男人巴掌还大一些的青肿。我看过手推车，它本身没有那么大的受力面可以造成这种伤痕。我也看过王子轩和几个同住者还有看管人员的笔录，他在看守所里没惹事，也没人打他。我亲眼看了，”
“这怎么成？”
言焓说完，又道：“看来，王子轩不怕这个tutor。”
言焓：“第二个人是王子轩的同伙。他留下自己的方糖给王子轩凑成两人份。后来，在手推车没有把王子轩撞下去的时候，他用脚把王子轩踹了下去，这也是为什么王子轩绝口不提自己被人踢的事。”
这一动，手背上的针管给扯出来了，关小瑜傻了眼，刚要叫医生，
只是……
“……”
王子轩也承认是他想的点子。
甄暖觉得，记者那些还未下定论的只为吸引目光的主观措辞太不负责任。
“好好好，不说不说。”
“……嗯。”甄暖低下眼帘，不知为何脸红了。
关小瑜贼笑：“看来真的睡到一处去了呀。”
新年夜前夕，灯光璀璨，医院旁的广场上很多人在堆雪人打雪仗，等12点倒计时迎接新年。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皂味，她家的香皂味，她抿唇偷偷笑，忽然察觉到不对，少了另外一种味道：“队长，你是不是很久不抽烟了？”
今夜，正义之师tutor会来吗？
“……我们现在正在誉城市军区总医院，我们联系王子轩的父母后得知，王子轩就在这家医院的住院部，住院已有一个星期。王子轩从头到脚多处骨折，但目前恢复情况良好。虽然警方在媒体及社会舆论的压力下，公布了两段可以称之为诡异的监控录像，但对于这次奇怪的‘手推车’事件，警方至今没给出合理解释。我们也为嫌疑人在看守所内的生存状况感到担忧……”
“我没生病啊。”
毫无缘由，她喜欢这样奔跑的感觉。风景像急速流淌的河流，白皑皑的雪地，翠绿的常青树，惊讶瞪眼的人群。
甄暖心想，又是经验？
“王子轩就在隔壁的住院楼吧？”
她一边跑一边大口大口呼吸，一团团雾气像棉花从嘴里溢出，朦胧地在面前绽开。嗓子在风里干涩，肺部火辣辣地发烫，她却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欢愉。
他弯起唇角，天光雪色映在桃花眸子里，笑容渐渐放大，笑出一口白牙，揉揉她的头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