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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看机遇，是看物理。”言焓淡淡发声。
负责人面露难色，扭头看向旁边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年轻：“还不过来！”
安全员点点头，这男孩子吓得不轻，眼中有泪雾：“我实在是憋不住了，要去上厕所。我也不知道走一趟就这样了。当时游泳池里根本没人，那个男的一直在岸上做准备热身，我才去的。”
警察轻声询问着，
“我看她平平总是呆呆的，很胆小的样子，表情和说话又都萌萌的，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就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很有气质很可爱呢。”
她站起身，摘下手套，对言焓说：“没有外伤，体表观察中毒的可能性比较小，也不是溺死，至少不是湿溺。有可能是干溺造成反射性心跳骤停。但一切都要等回去尸检了才能确定。”
所谓的事故是一名年轻男子死在了游泳池里。
言焓眼里也闪过一丝好玩的笑意。
研究员们倒个个都不受干扰，专心致志地工作，偶尔还能回答刑警同事们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甄暖很快从小松那里拿了手套戴上，一边初步检查，一边对小松说话：
“谁说不是呢？”
大伙儿都知道他是百科全书，习以为常；但病理实验室的研究员们全齐齐瞪大了眼睛，叹为观止。
甄暖拨开他的眼睑看：“角膜轻度浑浊，瞳孔涣散，睑球结膜细微的点状出血。”
实验室里安静了一秒。
程放问：“这么说，还是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了？据他的家人说，他不会游泳，也没有和谁结怨。自己临时买了泳裤，装作游泳的样子在水边做热身，等安全员走了就跳下去。”
言焓听了，勾唇一笑：“不错。态度有长进了。”
……
负责人赶紧解释：“因为客人少，所以……”
兰桂区，老体育馆西楼。
警报解除，众人一个个低头下去了。
谁都没想到平时胆小不爱吱声的“小猫”甄暖会忽然“反驳”副队长的话。
……
程放笑：“甄暖，不错嘛。够严谨认真。”
男孩点点头。
“……”言焓一口气没提上来，愣了愣，“噢，抱歉。”
“最后是时间T，如果强电流在水里只持续了一瞬间或几秒，就不容易形成电流斑；可如果持续几分钟或长时间……”
“谢谢队长。”
老白在一旁看着，杵一下谭哥的手臂：“诶，小猫儿办事的时候，看上去真有模有样的。”
言焓感觉到什么，微微侧眸，撞见她湿润清澈的眼眸，明显带着仰慕。
“水中电击时，电流与人体接触面积很大，在水中扩散后，电流密度大大降低，公式里的系数I变小；
小松顿了一下，抬头：“你怀疑是电击？”
她正捧着死者的头部，拨开头发检查头皮。
她语气很弱，稍稍有点儿小委屈。
甄暖一愣，脸微微发红，有点儿羞窘，但也很开心自己慢慢在进步。
程放谭哥他们几个拉着老大过来串门子，看看病理实验室平时的工作状态，正好遇上研究员们在做病理组织检查。
“……”
小松不太赞同电击，说：“老师，尸检时并没有在死者身上看见电击纹啊。”
她从显微镜里抬眸看看他。
甄暖将死者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尤其是头部和脖子，结果是：
小松为难：“可没有电击纹，电流斑。不是高压电，没直接触皮肤，所以没造成电烧伤，也没有皮肤金属化，更没有形成骨珍珠。电击的特异性变化都没有，只有普通的窒息现象和心跳骤停，这要怎么确定或排除是不是电击啊？”
听到这话，另一个研究员也抬起头来：“对啊，虽然检查出是迷走神经反射，器官也出现自溶症状，还有心肺膜出血，但这都不是电击的特异性症状。小松说的那些才是，可全都没发现。这么说，应该可以排除电击了吧？”
甄暖也暗叹自己知识储备量不够，很多东西只是皮毛，不知根本。
“没有异物，也没有泡沫。嘴唇、手指脚趾甲发紫。”
丈夫哀痛地讲述：“我儿子自从他未婚妻车祸去世之后，就一直想寻死，不听劝也不肯看心理医生。他自杀了好多次，每次都救了下来，可这次……”
半晌后，甄暖慢慢地说：“有一个发现。”
甄暖却皱眉：“不是的。虽然现在从安全员的证词、死者父母的证词、还有尸体的表面观察这三方面来说，自杀的可能性很大；但没到尸检，一切都不能做定数的。”
这和溺死以及窒息的性状都非常相似。
言焓转身，双手落进兜里，道：“如果怀疑是电击，不是自杀，是谋杀，就从尸体上找出证据来。”
言焓转头看甄暖：“你先去看看尸体。”
而后，毒物学检测也没发现体内有毒物。
“青年男性，体态微瘦，尸斑淡红色；皮肤湿冷，摸上去有轻微的粘稠感。”
“全身到处都没有新鲜的损伤，包括外伤口和青肿。除了胸口的指印，是急救员心脏复苏，于人死后留下的。再就是手腕有旧伤，他自杀过。”
小松：“什么？”
再看口腔和鼻腔：
“体育馆事故呢？”
“细胞器的一种，叫高尔基体。”
“电击死会有电流斑啊？”老白诧异，想了想，“等一下，是不是水下电击就没有？”
游泳馆的负责人说，案发地在深水区，水深25米。死者来的时候交了20块的押金，还买了一条游泳裤。
兰桂区新体育馆建成后，很少有人来老馆。现在又是冬天，去游泳馆的人就更少。
老白转头对甄暖竖拇指：“厉害。”
言焓蹲在池边，摸了一下池里的水，水温在二十几三十度左右。正想着，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温度计。甄暖蹲在一旁量水温，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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