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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风鼓进来，她反而被拖进屋。
对方差点儿面红耳赤下不来台。
她没掌握好力度，加之正好狂风起，风力十足，门缝开的一瞬失了控制，她自己也吓一跳，赶紧单手用力拽，一手还护着那奇怪的黑包。
甄暖脖子酸了，正要放弃把项链收起来时，一双熨烫而有些粗糙的手虚握住了她……这触感，是个男人。
人影闪开，她看清了他。
“又是言焓赢了。”对手叹。
甄暖没多说，转身上楼。
小妹不尽心地接过来一看，清丽的证件照：甄暖。
俊朗的男人开玩笑总让人受用，短发女孩咯咯直乐：“又拉我下水，我要等秦姝先嫁，给她当伴娘呢。你别让我家秦姝等太久。”
和来电的人相聊甚欢，不知不觉讲了几分钟，人已走到长廊拐角，他边说边笑，无意抬头，看见光线昏暗的楼梯间门口站着一个长发女孩。
服务员大都去主楼照应，前台只有一个新来的服务员小妹，她百无聊赖，趴在桌上玩手机。
甄暖收回目光，再次敲敲门。这次，房间死寂下来。她反倒紧张，抬眸一看，屋子里静悄悄的，大家还是没注意她，全屏气凝神看着牌局。
她斜一眼甄暖挎着的黑包，问：“我们经理没说清楚，哪个房间啊？”
甄暖转身，靠着墙望天，总不能冲进去说“我要这个房间”然后把人都赶出来吧。
“你们几个今天要输得裤子都没了。”围观女人笑。
她吓一跳，手的主人已接过她手中的精细小扣。热而烫的感觉从手背移到脖子上，指肚温热而粗砺。
他没多说，推推桌上的钱，也不拿：“请大家晚上接着玩儿。”说罢，从椅背上拎起风衣搭在肩上，出门去了。
甄暖看看冒着热气的水，点点头，拿了纸杯往下走，刚凑近嘴边，便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
有女生帮言焓：“诶，输不起怎么着？”
女孩踉跄着站稳，抱歉地往这边看一眼。小妹也看她，便撞见一双琥珀般清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黑白分明，有些发蒙。
言焓走到楼梯口，望着玻璃窗外晦涩的风雨天，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渐渐不剩半点影子。
周围的人纷纷直起身子，眼睛大睁，发出诸如“哦”“哇”“呀”之类的赞叹和唏嘘。
众生相中，有一人但笑不语；
新娘的几个朋友在这儿聚会，最豪华的包厢，谁还为她这么点儿破事不做生意？
或坐或立的人群里，只有他一个正对着她的方向。人影遮住了他的下半边脸，只看到高高的鼻梁，漆黑的眼窝和光线交织的碎发。
“客人？”甄暖捋一捋被风吹乱的头发，有些不解，“那个房间的证据都还没清理干净，怎么能定出去？”
寒气涌进来，她白皙的小脸被风吹得红扑扑的，乌黑柔润的长发像海藻般在风里飞舞。
风雨消停了，音乐声沉下去，大厅里静悄悄的，浮起一阵反转的暖意。
“暖暖，对不起对不起，我搞错了。不是307，是107。”
人影交织，光影交错，他的笑容开了些，看上去心情不错。
……
甄暖心里莫名一紧。
赢这个字，无论赌注大小，对男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女孩单手拉住门，费力地迎风推回去，总算关好。
又到一年冬天了。
女孩递过来一个小本本，声音又细又小，微微一笑很好听：“这是我的证件，我和你们经理联系过。”
甄暖想了想，把杯子扔进垃圾桶。
“不玩不玩了，陪太子读书。”
言焓和电话里的人说笑着，歪头把手机夹在肩膀上，抬手从她手里拿过细小的项链扣。
他微微牵着唇角，却不是在看她，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笑容，自信得璀璨夺目。下一刻，他手中的牌尽数摊开，不轻不重地扔在桌上。
言焓起身，顿时高过短发女孩一头。他低头浅笑：“等你先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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