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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江晓媛又捧着大脸补充了一句:“不过她要是打算开张三千万支票摔我一脸,然后跟我说‘拿上钱离开我儿子’,我就原谅你们母子了。”

    祁连忍不住叹了口气,感觉这张收官之作绝了。

    当她这样想的时候,一些蒋太后曾经用过、但她一直不十分理解的处理手法就忽然都有了一点头绪。

    祁连平时不在家里住,自己在市中心买了个精装修的单身公寓,没怎么收拾过,屋里陈设是原封不动的开发商风格。

    她长得不说倾国倾城,也不能让人一见生厌吧?

    “我出场费已经值这个价了吗?”她飘飘然地想,“将来要是打出口碑,干脆我直接去开个婚恋公司得了,不看姓蒋的娘娘腔脸色了,钱来得花花的!”

    审美的极致是能让人神魂颠倒,让人神魂颠倒的东西,绝对不是“阴影与腮红如何过渡自然”“亚洲人唇形与欧洲人唇形区别与常见处理方式”这些。

    照片题目:教授。

    她半夜起床,脑子有点木,还没反应过来,祁连的方向盘已经掉头打过去了,敢情他开口问就是客气,根本不是在商量。

    祁连:“嗯,你们中的大多数人我都留了照片,不然以后真的没有人知道这些人存在过了。”

    祁连:“他在原本的时空里十九岁,在这个时空中已经三十四岁了。”

    就在她浮想联翩的时候,姓蒋的娘娘腔给她打了电话:“哪呢?干不干了?吃个饭吃到这个点钟?你死外面啦?滚过来跟我去看房子,快点!”

    从办婚礼的酒店出来,江晓媛感觉扛着大箱子都身轻如燕的,腰不酸背不疼腿也不抽筋了。

    闹哄哄的一场婚礼兴师动众地筹备了很久,过场走得却很快,大部分亲友宾客只花了一两个小时吃了个饭,留下红包就算凑过热闹离开了。

    祁连:“……也拍。”

    “等等,”江晓媛说,“我不太记得具体政策了,不过不是有七八十岁的退休人员考上大学的报道吗?意思是社会人士也能参加统一高考吧?他这么一个超级学霸,随便考一考不就能上名牌,干嘛在意原主人小学毕没毕业?”

    蒋博有时候带江晓媛出去做私活的时候,有时候会把“灵魂”挂在嘴边,逼江晓媛看很多和造型有关的背景材料,江晓媛一直觉得那是他心情不好没事找事的方法之一。

    她忧郁地在旁边思考了一下,倘若蒋太后胆敢这样不由分说地掉头拐弯,接下来一番撕咬斗争肯定是免不了的,不过这件事放在祁连身上似乎就没什么违和感。

    蒋博:“滚蛋——今天找个人先陪你回去吧,一会你就别过来了,自己小心点。等我看好了工作室再把地址发给你……不好意思我家里的事连累你了,我会摆平的。”

    她纳闷地扒着车座回头一看,后面几辆车看起来没什么异状,江晓媛仔细揉了揉眼睛,然后在车流里发现了一小片扎眼的亮粉色。

    一个想法忽然从她心里刮了过去——所有的东西,原来都是有灵魂的。

    江晓媛:“……好吧。”

    她的白日美梦“啪”一声碎成了渣渣,只好灰头土脸地收拾好自己,沿街寻找公交车站,这时,祁连的车非常及时地停在旁边:“去哪?上车我送你,放心,今天没喝酒,拿雪碧蒙他们的。”

    江晓媛沉默了一会:“看来还是我这种能凑合又怕死的学渣比较安全。”

    说着,他从一个橱柜里翻出了一本厚厚的旧相册,里面的照片全部都是洗出来保存的,江晓媛随手翻到第一张,结果就被震撼了。

    江晓媛:“等等,她误会成什么?姐姐,你得把话说清楚。”

    他的皮肉是那么的逆来顺受,风霜雨雪的冲刷浓缩在脏兮兮的皱纹里,使得皱纹如同皲裂大地一样,透露出渐渐干枯沉寂下去的生命,而他指缝间字迹颤抖的积分符号翘起的尾部却被笔尖挂出了一道凌厉的裂口,力透纸背。

    什么?

    “在十来岁的大男孩看来,三十多岁的人生已经相当于结束了,”祁连说,“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完了,就好像一局游戏,开局失利,他不认为自己能翻盘了。完美主义,明白吗?成绩单上有个B都不能忍。”

    江晓媛的思绪飞快地从她多日用功的积累中扫过。

    “她是一个世界著名的古典音乐钢琴家,”祁连简短地介绍说,“在这边聋了,是猪肉铺哑巴老板的老婆。”

    想必这个悲惨的世界也是有“气运值”的,而“气运”这种东西,百分之八十左右大约是承载在脸上的。

    蒋博:“还有,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认为自己能值三千万了?”

    江晓媛正愁地段不熟,找不到靠谱的交通工具,连忙高高兴兴地爬上去蹭车。

    为什么高鼻梁是美的?如果人天生就不长鼻梁,谁还会认为高鼻梁漂亮吗?

    下午的阳光懒洋洋的从客厅的飘窗里斜飞进来,年轻的女孩几近及腰的长发松散地绑成一束,从一侧的肩上垂下来,无袖连衣裙外露出的锁骨与手臂白皙得不可思议,脸上本不明显的散粉在光下好像钻石一样闪着光,她的轮廓微微有一点模糊,精雕细琢的眉像一件古典又雅致的艺术品,被镜头聚焦的眼睛却闪着光,像包着火种的黑曜石——能清楚地看见她未来那条通往远方的路。

    为什么呢?

    江晓媛随口问:“你从来不拍人吗?”

    蒋博当时想了一会,还真的给了她一个答案,只是听起来显得有点虚无缥缈——他说:“所谓灵魂,就是第一眼抓住你的东西。”

    还有下一张,祁连:“呃……这个跟你有点像,家境优渥,本人在牛津读书,是个风度翩翩的小少爷,来了以后发现自己是赌鬼的儿子,赌鬼老爸被当着他的面被剁下一只手,他当场吓尿了裤子,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不顾一切地把这个世界可怕的家抛下了,偷偷跑了出来,我顺从当事人的想法,把他带走了,给他找了房子,帮他安顿下来……”

    江晓媛犹豫了一会:“要么……还是先回学校吧。”

    不过还没震惊完,蒋太后又补充了一句。

    融会贯通的灵感来得这么厚积薄发,让人真的有种“打通了任督二脉”的错觉。

    为什么说唇红齿白美的?加入人的血本来就不是红色的,没有进入工业化社会,还要靠利齿捕猎为生,主流审美会不会变成喜爱“青面獠牙”?

    祁连开了一段后,突然伸手调了调后视镜,问:“有个人一直跟着你,知道是谁吗?”

    那是一张放大的照片,一个须发斑白的老人坐在一张小区长椅上,他惊慌地弓着肩,一双骨节凸出的大手上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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