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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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桓敛去笑容，低低地应了一声：“知道。”
马鞭充满了耐心地解释：“就是盐，盐和……那个黑的……”
刚进门的时候，褚桓虽然风尘仆仆、匆匆忙忙，脸上还带着些疲惫之色，但是老王却从他身上看见了一点久违的神采。
淳朴的当地人民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什么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作为基石，卖吃的总比卖书的生意好。
他不由自主地吹起了那段“惊蛰”，吹了一半，发现自己的调子已经东南西北的跑了一圈，几乎凑成了一副杠子，于是很有自知之明地闭了嘴，不再扰民。
等他从书店出来的时候，夕阳余晖都已经满地红了。
大山：“……”
老王的大手不自觉地在裤腿上轻轻地蹭了蹭：“嘿嘿，大夫说是俩，我……我一下变成了俩孩子的姥爷。”
面对这样天才的会计，褚桓感到了深深的无能为力：“……怎么算的？”
告别了老王，褚桓打了辆出租车，风驰电掣地转了大半个城市。
老王的到来把他叫醒了。
他先是在书店待了整整一下午，几乎把每一本书都挑出来翻两页——这本太艰涩了，那本太浅显没意思，这本没有插图太枯燥，那本插图太多，没什么实质内容……
褚桓观察了一下环境，然后在门口选了个位置，指挥俩傻小子支起摊，竖起一块牌子，写上“特产有机腊肉，纯天然健康无污染，四十块钱一斤。”
马鞭：“……”
他们俩一起笑了起来，笑完，老王见气氛不错，才慎重地提起话题：“什么时候回来工作？”
褚桓揣着崭新的口琴离开乐器行的时候，心情近乎是轻快的。
“两块？两块钱一斤？”褚桓缓缓地嚼着腊肉，思考了好一会，没琢磨出该怎么评价这句话，末了，只好无奈地问，“你们俩没病吧？”
马鞭连忙摇摇头：“不不，两、两库屋爱……”
然后他就这样大包小包地站在了夜色中，莫名地扪心自问：“我这是高兴什么呢？”
老王意味深长：“你这一假，可放了三年多了。”
马鞭半懂不懂，还以为自己遭到了表扬，脸“腾”一下就红了，活像喝醉了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
褚桓把面前木牌一掀：“有机腊肉吃的，美女，尝尝？”
这一次回去，在浓雾弥漫的水中央，没有大蛇和水鬼劈水而来阻截他们了，那些雕、那些奇怪的人，仿佛一场幻觉，连影子也不见了，族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和活力。
褚桓无言以对。
尽管大山平时颇有课代表的范儿，但是跟褚桓这种上课才出现、上完课立刻不见的隐身老师并不很熟——何况还有语言障碍。
马鞭热泪盈眶：“那是不是能买四个轮的……”
褚桓：“您要是没正事我就先走了，我这赶时间呢。”
一想到南山跟他吃饭时候，那种认真快乐的表情，褚桓就觉得自己能把整个超市的食品区都扛回去。
逛了一大圈，褚桓回到下榻的宾馆，看见大山和马鞭正在大包小包的整理带来的货物。
眼前的雾气一消散，褚桓就看见南山赤着脚坐在河边。
褚桓猛然间发现，自己就像个半夜三更被女朋友一个电话叫起来买生煎，还美得屁颠屁颠给人家送到楼下的毛头小子，心里揣着一股找不着北的贱。
像他跟老王承诺的那样，归于正轨。
褚桓随手塞进嘴里，边吃边问：“多少钱一斤？”
马鞭羞涩地冲他伸出两根手指。
大山连忙配合着伸手做出一个搅合的动作，脸上带着劳动的快乐，淳朴地微笑说：“自己给它吃。”
第二天，褚桓拍板决定，搭了一辆车，由那两个小伙子扛着大包，一起去了旅游区。
大山见他呆愣，还以为是马鞭发音不准，立刻连忙帮忙传达意思，他低头从随身的小挎包里翻出了两块钱零钱，热情洋溢地举起来示意褚桓：“这个，这个。”
一直到褚桓给他们俩找了个住处安顿下来，俩人都是一脸梦幻。
老王顿时一阵后悔，连忙找补：“其实也没事，你放假就放吧，想待多久待多久，不缺这一两年，踏踏实实待着。”
老王啼笑皆非地翻了个白眼：“行啊，既然是你的肉，那就给我弄两斤。”
不过褚桓也不算无功而退，他找了个电话，联系到了老王，汇报了自己未来三天的行程，约了对方在最近的地级市见。
他得把枪交了。
再加上“传奇老汤配方养颜酱菜”，以及“神秘少数民族许愿木雕”的哼哈二将护法，他高效地建成了一个简单的土特产专柜。
褚桓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端详着这两支纯洁的花朵：“那还有肉呢？人工呢？不算成本吗？”
褚桓：“成本呢？你们没有成本吗？”
最后，他又抱着书和吃的，跑了大半个城市，找着了一家乐器行，踩着人家打烊的点，说了好一通好话，逼着店员把锁了一半的门重新给他打开，进去给南山挑了一把口琴。
褚桓：“纯天然有机腊肉吃的，买两斤吗？”
马鞭和大山一起狂点头。
无论他们族里有什么秘密，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们会继续过自己桃花源的生活，而他还是得回到自己的生活里。
到时候自己最后能为南山做的，估计也就是想办法给他再找一个老师来——真的老师，会教课的那种。
褚桓把枪放下，不声不响地听了两分钟，转身就要走。
老王一声爆喝：“干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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