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筏到了海堤边，那些拿着粗陋武器的大汉缓缓退开。
李绍宁愿去抓老鼠，也不肯再吃鱼啊贝壳之类的玩意。
安莉、李绍根本不会跟他们抢。
航母的指挥塔与F22战斗机上都有避雷设施，夏意要是醒着就知道没有危险，可问题是塞壬不知道。它很想抱着夏意跃入海中，又担心夏意不肯。
他们之间的冲突，也并非因为塞壬不是人类、天际响起隐约的雷声。
还好这里距离黄唇鱼的栖息水域不算太远，临时去找也来得及。
夏意蓦然察觉到不对，紧紧盯着自己手臂边的——那是腿吧，虽然外侧生满了淡银色鳞片，足踝也太细，根本不能支撑走路，但千真万确是……
航母实在太大，通往船舱的路途远得像折磨。
阿碧瑟扒着航母不放，触手上面挂着大桶：“塞壬，我能不玩了吗？”
“我……可以变为人类。”
不远处的海岛上有人类，这件事让塞壬非常介意。它不想让夏意接触到别的人类。
没过一会儿，暴雨倾盆而下，海浪开始在自然威力下拍打航母舰身，这场风暴虽然来势汹汹，但在甲板上感觉到的摇晃程度还没坐公交车的颠簸大，水顺着脸庞脖颈往下滚，夏意眼前的世界很快一片模糊。
塞壬不敢接近，只能看着夏意凝出大量淡水将身体从上到下仔细冲了一遍，盐渍干掉后凝在伤口上难受。
“之前把海鲜标到几百几千的家伙都应该拖到末世！让他们尝个够，生猛海鲜！”李绍嘀咕着，他后面一个从塞班岛上逃回来的导游忍不住翻白眼。
跟其他海滨城市一样，这伙人守着海边的地盘为非作歹很久，也招惹过异能者，他们明白李绍这种人是怎么回事，没转身逃命是硬撑着一口气，不舍得将这个宝地让出去。
遇到重伤过度流血不止的情况时，人鱼就将鱼鳔挖出来吞下去。那是止血的，也能恢复精力，至少能让人鱼从鲨鱼的围杀中逃走。
他摇晃了一下，直接往后倒去。
——傻瓜，那是因为你没吃到好的！
塞壬带着的那枚海螺本来也是这个用处，可太长时间没有遇到同类，海藻泥有湿气，海螺里的鱼鳔长久不用会腐坏，扔了好几次后塞壬索性没有再补充。
不停地浇水简直要了章鱼命。
手臂支撑在地上，塞壬没办法站起来，它也不会走路，玉白色的海螺紧紧贴在胸膛上，随之一起剧烈起伏。
夏意的左脚被塞壬紧紧拽着，虽然没有多余的动作，可气氛十分僵硬，谁都没有说话。
夏意默然，不是从鱼尾化为腿，就能变成人类的，但是这个道理，塞壬似乎不懂。
雨下得实在太大，甲板上很快汇聚了浅浅的积水，这对塞壬来说很有利，修长的双腿开始并拢，没一会儿就恢复成鱼尾拍开了水花，往夏意之前走的方向挪移。
这短短的一段路塞壬至少用了二十分钟，对于船只的构造，人鱼大致有点了解，因为海底的沉船就是它们的乐园，无论是传说还是事实，人鱼都爱坐在沉船的桅杆上凝望海面，等待着路过的船只被暴风雨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