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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白雁轻轻地又把窗合上，开了空调抽湿，康剑还在睡，她轻手轻脚地往外面走去。
“剑剑！”李心霞一看到儿子，就云开雾散，疼爱地仰起脸，“昨晚几点回来的？”
李心霞双眼瞪得溜圆，她缓缓地抽了口冷气，“你怀孕了？”
白雁捂着嘴，不禁悲从中来。李心霞那么急不可耐地要与白慕梅见面，答案也许就在明天。
白雁抬手拭泪。
“六点半，你还可以再睡一会。”白雁一下子僵在那儿，不太自在地面对两个人同床共枕的一夜。
这是她憧憬很久的家，眼睁睁地看着它在她面前土崩瓦解。康领导可以没有爱，但……不要那么坏。
“几个月了？”李心霞心神大乱，放在桌上的手指颤抖着。
“来，剑剑，快坐下。”吴嫂急忙给康剑递筷子，然后自已也坐下，正眼也不看白雁。
“吴嫂……”李心霞惶恐地大叫着，“快，把手机拿给我。死丽丽，别缠着我，滚远点。”
白雁深呼吸，再深呼吸，一大早欣赏裸男出浴，心脏有点承受不住，虽然这个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康剑摇头。
白雁小嘴惊讶地半张，像是不敢置信李心霞会说出那样的话，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然后嫣然一笑，“但现在是社会主义新社会，戏子的地位可不能小窥哦，我妈妈的粉丝超多，再说，我们又攀上了李女士这样的亲戚，这就如同范进中举，连升几级，我们也做一回上等人。”
“你不是说睡在酒店的吗？”白雁问道。
不知是热醒了，还是被梦惊醒了，眼一睁，天还黑着，床边坐着一个人。
“为什么？”
不过，这些能对白雁有何影响呢？
默默流泪流了很久，直到累级，白雁才洗澡，昏昏睡去。
此刻，李心霞却被白雁的一句戏语给吓破了魂。她难道希望儿子一辈子无后吗？不是，而是她不希望生下她孙子的人是白雁。
“白雁，”康剑松开手，缓缓地躺了下来，一把抱住白雁，让她睡进他的臂弯间，“不要问，不要想，不要说话……我们睡吧！”
白雁想推开他，让他去换下湿衣服，想了想，还是算了。
“汪，汪……”丽丽很委屈地从李心霞的腿上跳下来。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这问话的语气和表情和康领导那天在医院里如出一辙。白雁以笑作答，小口小口地抿着酸奶。
“因为你父母吵架？”
康剑手一用力，紧紧地钳制白雁的手腕，白雁疼得直抽气，“领导……”
“是不是太累了？”
三人开始早餐，谈笑风生，很浓很浓的卷舌音。
康剑没有吱声，好一会，才轻轻说道：“从我记事起，他们就一直在吵。一吵，桌上的东西全部到了地上，摔的摔，扔的扔，谁也不让谁，然后，我父亲一走就是一个月……我习惯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吵吗？”
“那如果给你的孙子穿会成什么？”白雁手托起下巴，慧黠地噘起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