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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平在床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白雁……”康剑抓住她的手，“我……会尊重你的……”
他跃起身，拿起手机就拨。
在他们的新婚之夜，她也曾这样在这张床上孤枕独眠，那时她会想什么呢？
“粽子很好吃。”
电话就在她的笑声中挂断了。
“哦，听见啦！一个人睡大床惬意吧！这么热的天，我还得和人家挤，恨死你。”白雁依然笑得皮皮的，好像撒娇一般。
就是这样一个在法律上被写在他左边的名字的女子，今夜，却因为他，有家而不能待。
“就睡了。白雁……”
如果她不肯回来，他要求送她去医院，她会同意吗？孤身而又妙龄的女子，夜深人静的，多不安全呀！
康剑鼻子一酸，没有说话。白雁以为手机信号不好，着急地“喂喂”两声：“领导，你听得见吗？”
“李女士，晚安！”白雁含笑退出了客房，一转身，呆了。吴嫂提着书房的折叠床吭哧吭哧地从楼梯下来，视她如空气般，从她身边走过。
白雁哭笑不得，知道他理解成自己担心会夜里扑向他。她转过身，很认真，很平静地看着康剑，“我们之间注定要分开，那么就没必要把事情弄得太复杂。我到医院，和值班护士挤几天。”
他们彼此无言地对望了两三分钟后，白雁收回目光，从衣橱里拿出一个大的拎包，把换洗的衣服往里塞。
“嗯。”康剑心里沉沉的，好半天才挤出一个字。
现代版的梁山泊与祝英台啊，是不是要带只水碗上去在床中间划个三八线？
“不是你的问题。”白雁挣开他的手。
他眨巴眨巴眼，搞不清什么意思。
电话那端咯咯笑了起来，“明天，天不下红雨的，领导，你就别吓人了，我下班会自己回家的。”哪怕是最后一天，也要守护好自己的阵地，可不要让李女士以为她是个逃兵。
康剑突然站起来，他冲到对面的书房，打开窗户，看到白雁拎着包往小区外面走去。包一晃一晃，有时会打到她的腿，影响她走路，她弯下身，把包往后挪一下，又继续走。
这是她的“家”吗？
康剑心又一次疼得纠了起来。
他没有笑，小心翼翼地捧着话筒，“到医院了吗？”
结果，失落的人是他，痛苦的人也是他。
“嗯？”
白雁上楼看梁兄去，推开卧室的门，康领导已经在里面了，看到她，有点局促，有点羞窘。
李心霞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突地一僵，然后哗地失去了血色。
这是她的善良，她的体贴，她的宽容，又何尝不是她对他的施舍？多么讽刺！
“明天下班，我去接你，我们一块吃饭。”
有一辆出租车过来了，依稀可以看出开车的是个女人，白雁打开车门，上车，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