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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啰里啰唆地写了一大篇，把方太后气个倒仰。
二公主脸颊微红：“我不是……”后宫多年，二公主似乎已经习惯了两不得罪并两不亲近的生活与选择。
宋嘉言笑道：“回去你就知道了。”
丽淑妃脸色微变，只能恭谨领训。
徐姑姑神色恭敬。
苏林都在这儿了，既然是自家血脉，总不能拖出去掐死，方太后无甚兴致：“皇帝看着办吧。”
宋嘉言摸摸孩子们的头，这次回去，她皇后的位子会更加稳固，毕竟，昭文帝已经意识到她的重要性了，不是吗？
二公主气质并不差，只是小心翼翼久了，习惯了事不干己不开口，气度上就差了些。
宋嘉语脸儿上一红，连忙道：“臣妾愚昧，臣妾记下了。”
宋嘉言一笑道：“臣妾看着皇上走了再回。”
苏林一笑，脆生生道：“皇祖母有所不知，我总觉着宫里有些闷，不若山上自在。”
宋嘉言道：“皇上以德妃之号封你，德是什么意思呢？大道理，你们不明白，我也懒得跟你们说。不过，明白一点就够了，德，其中一点就是要恭顺，记住了吗？”
苏林私下劝二公主道：“我知晓殿下前些日子心情不好，殿下不嫌弃我的身份，视我为姐妹，有些话，殿下不要嫌弃我多嘴。”
接下来就是认亲，方太后很是不愉快，道：“若是传出去，难免影响皇帝的声誉。”
说了几句话，便打发她们下去了。
皇后的第一职责也不是与妃嫔争宠。在很大程度上，男人对正妻的要求是，做一个合格的管理者。对于这样称职的女人，脑子清楚的男人还是愿意给她相对的尊重的。
宋嘉言笑道：“这要看怎么说了，前朝与我朝都未有女子为官的先例。想当初，大凤王朝时，女子封爵为官，并不罕见。”
方太后实在烦了宋嘉言，闻言面露不悦，冷声道：“皇帝想去就去，何必与哀家商议？”
徐姑姑代宋嘉语传的话很合方太后的心，方太后辗转大半宿，也下定决心先把九皇子、五公主接回宫来。既如此，便不能再直接对宋嘉言出手。于是，方太后对因罪被贬的七皇子的生母——秦美人出手了。丽淑妃早便嘀咕，七皇子已到了记事的年纪，秦美人如杂草般顽强地活着，实在碍眼。
只要不是遇着昏君，皇后地位稳固与否，并不在于受到皇帝多少宠爱。
宋嘉言温声道：“为母后祈福，臣妾并不辛苦。如今看母后面色极佳，凤体大安，臣妾就放心了。”
容嫔于后宫不显，二公主亦不若端睿公主得宠，昭文帝不擅安慰女人，直接把二公主送到了老梅庵给宋嘉言开导。
昭文帝便没有再提迎宋嘉言回宫的事，宫中大祭由方太后主持。
带着儿女坐在皇后的辇车里，宋嘉言面色沉静。五公主扭着小身子，一个劲儿地问：“母后，咱们是回宫吗？宫里什么样啊？也有许多梅花儿吗？”出来一年多，她把皇宫给忘了。
方太后便不再多言。
方太后笑呵呵地把人揽在怀里，又唤了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过来，余者有一道回来的端仪公主、端林郡主，同宫里的三公主、四公主以及皇子公主兄弟姐妹们互相见礼。
方太后顿觉此女心机深沉，更添了三分不喜，索性道：“只要皇帝允了你，你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哀家没意见。”
方太后对宋嘉言是眼不见心不烦，她老人家另有一桩心事，笑与昭文帝道：“丽妃抚育七皇子这些时日，七皇子聪明可爱，丽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自皇帝潜邸便跟着皇帝了，哀家想着，不如给丽妃晋一级。”
宋嘉言轻叹：“臣妾也惦记着母后的身体。只是……”顿一顿，宋嘉言轻手为昭文帝整了整衣领，温声道，“皇上看母后的意思吧，不要为了臣妾叫母后心下不悦。只要皇上心里有臣妾，臣妾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好了，德妃的孝心，哀家知道了。”
方太后自然要说几句面子话：“辛苦皇后了。”
接着，宋嘉言又问候了宋嘉语。
待苏林这摊子事儿折腾清楚，已过了上元节。宋嘉言对苏林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本宫的女儿了。不久之后，皇上会赐爵给你。我朝除了与北凉联姻外，边贸的交易种类会增加，相应的，边贸的税金下调。这是大事，朝廷的使臣会借二公主远嫁的时机去北凉详谈。这也是你的机会，不要浪费这次机会。”
这个年过得并不顺遂，原因便是曝出皇室沧海遗珠一事。
有方太后的示意，丽淑妃正式代掌宫闱，没几日，秦美人就奄奄一息了。方太后叹道：“到底是七皇子的生母。”惋惜一番后，令宫人去老梅庵传谕，说顺便请宋嘉言为秦美人念几遍平安经，再为宋嘉语腹中的皇子也念几遍经文。
昭文帝道：“皇后一人在山上难免寂寥，便让二公主尽一尽孝道。”
徐姑姑方躬身告退。
宋嘉言微微点头，道：“既然我回来了，宫务的事自然不必再劳烦你。不过，秦美人那里，还是由你照看。七皇子你养着，秦美人是七皇子的生母，我看七皇子聪明伶俐，很讨人喜欢。日后秦美人大安，他们母子都会感激你的。”
晌午时，昭文帝过来。
宋嘉言温声道：“皇上是臣妾的丈夫，臣妾盼着皇上事事顺遂。”
昭文帝对二公主的封赏或许让二公主心理上获得了一些补偿与安慰，抑或是，这些日子，二公主已经从远嫁的打击上恢复了些。
“皇后的意思是……”
二公主听罢点点头应了。
看来昭文帝对二公主并没有过多的期待，宋嘉言道：“公主的身份让她有许多的便利，不过，本宫与皇上的看法一样。只要公主安安稳稳地做着北凉的太子妃，就是最大的功绩。不要对公主要求太多，公主地位稳固，你们才安全。”
“怕什么？”宋嘉言道，“你的处境，不会比母后更艰难。母后能活得好好儿的，你也一样。”
宋嘉言回宫，先带着孩子们与昭文帝去慈宁宫给方太后请安。
紧接着，昭文帝便择一良辰吉日封赐了二公主与苏林。二公主为一品端仪公主，苏林得封端林郡主。其实，凭二公主在后宫的地位与二公主在昭文帝心中的分量，封二品公主已是顶天，皆因二公主是远嫁，昭文帝并不吝于在封号上给女儿多一些尊荣。
“知道皇帝节俭。”先时那话不过投石问路而已，方太后道，“哀家命内务府给皇帝挑了几个宫人，虽出身不高，也都是水灵鲜嫩的年纪。皇帝喜欢，就是她们的造化了。”
吕嬷嬷方昂首挺胸地离去，丽淑妃转而去慈宁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
丽淑妃原是自昭文帝潜邸之时就在服侍的了，论年纪，做宋嘉言的娘都足够，如今却要半低着头，恭恭敬敬回道：“臣妾宣了太医院左院判给秦美人把脉，又将自己的药材赏了她不少，命宫人妥当服侍，如今秦美人的身子大有起色，不日便可痊愈。”
宋嘉语扶着腰，挺着根本显不出的肚子自椅中起身，很识趣，柔声道：“太医说胎象稳健。”
“既然皇帝都允了，哀家也没意见。”这是要跟哀家商量吗？你们都准了！方太后心下颇是不满。只是，自家儿子点头的事，她不好挑剔罢了。
二公主不疑有他，更加愿意同苏林说话解闷。
宋嘉言道：“不必时刻盯着公主，公主愿意做些什么，就让她做些什么吧。”二公主若想死，早死了。只要二公主不寻短见，宋嘉言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若二公主执意寻短见，她拦也拦不住。
甚至，方太后借苏林之事，意有所指地对昭文帝道：“哀家记得，哀家给先帝做妃子的那会儿，这女人哪，还本分得很。如今不知怎的，一个个的都学会拿龙种说事儿了。”其实，这说的不仅仅是苏林那莫须有的“母亲”，还有宋嘉言。
“这就好，怀的是龙嗣，自己多当心。”宋嘉言温声道，“自今日起，每日早上的请安便免了吧。”
昭文帝哈哈大笑，抱她起来。九皇子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跟在母亲身边。
不出宋嘉言所料，方太后并不喜欢苏林。哪怕昭文帝信誓旦旦地说苏林是他的沧海遗珠，方太后依旧不喜欢苏林。
宋嘉言笑道：“正好有件事跟母后商量，咱们端林啊，倒有桩心事求到了臣妾。臣妾跟皇上说了，端林也求了他父皇一番，皇上也允了。”
“说来，我也许久未见九皇子与五公主了。”
初冬时节，老梅庵已经烧起了地龙，屋内十分暖和。
昭文帝笑道：“那便将丽贤妃晋为淑妃，二公主的生母容嫔也是宫中老人，容嫔晋为贤妃。”
这话何等不识抬举，方太后脸色微冷，道：“听说你做宫人好几年，怎么倒觉着宫里闷了？”
“儿臣怎么能与母后相比呢？”
方太后笑得开心，摸摸两个孩子，道：“五儿真是一脸的福气，小九儿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哪？”九皇子并不瘦小，只是相对于龙凤胎的妹妹，九皇子显得瘦了。
昭文帝为宋嘉言做足脸面，亲自大摆排场接宋嘉言与皇子公主回宫，还对老梅庵大加赏赐。
昭文帝对宋嘉言的信任，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宋嘉言的坦诚与才干。
她不明白昭文帝为何忽然对她这样好，先是趁她不在宫里让宋嘉语怀孕，现在又专宠凤仪宫了。不过，有人肯对她这样好，就当珍惜。何况，昭文帝是皇帝，也是她的丈夫，没有理由不抓住这个机会，不是吗？
九皇子一本正经，奶声奶气地道：“回皇祖母，小九儿每天都吃得好睡得香。”打量了几位兄长片刻，九皇子认真地说，“比起兄长们，小九儿并不瘦啊。”矮是矮了一点，不过，那也是因为他年纪小的缘故。
说了会儿话，宋嘉言便回了凤仪宫。
徐姑姑先是回禀了永安宫的事，又道：“德妃娘娘有几句话，吩咐奴婢回禀太后。”
这满宫的女人，除了方太后，其他的都是为昭文帝预备的，昭文帝看上哪个，就能睡哪个。宠幸几个宫人，并非大事，昭文帝总会遂了母亲的心愿，笑道：“朕这个年纪，还令母后为朕操心，委实不孝。”
方太后对于昭文帝总是去老梅庵一事十分不满，昭文帝又寻机对方太后道：“母后身子渐安，眼瞅着年下，宫里大祭还要由皇后主持。朕想着，择日接皇后回宫。”
宋嘉言冷眼观察苏林数日，寻机对昭文帝道：“让苏林做二公主身边的女官，实在可惜。”
宋嘉言温声道：“是你自己争气，你有这样的才干，自然有你适当的位置。”宋嘉言当然无惧现在得罪方太后，不只是出于对昭文帝性情的了解，宋嘉言甚至明白昭文帝的心事。二公主和亲在前，拉拢了北凉，那么与西蛮的战争不会太久了，东穆几年备战，这会是一场大战。昭文帝为安民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示出对中宫的不满。说不定，立太子就在这几年了。
为此，方太后不大满意，淡淡道：“女孩子，在宫里，也好生学些规矩。”方太后尽管不喜这私生的孙女，心意却不差，想着苏林在宫里好生住些日子，以后出嫁也能抬抬身份。
昭文帝握一握宋嘉言的手：“朕知道了。回去吧，风凉。”
宋嘉语谢恩。
苏林道：“只要殿下安安稳稳地嫁入北凉，殿下的任务便完成了。”
方太后叹：“如今，世人皆赞皇后孝心可嘉，皆笑哀家老迈糊涂吧。”宋嘉言每每寸步不让，占尽上风，在方太后眼里，世间再没有如此惹人厌恶的女人！
方太后道：“说吧。”
方太后立刻不说话了。
徐姑姑回到永安宫，宋嘉语正倚在榻上出神。
一个私生女公主，方太后还真不大稀罕她来给自己请安。只是不好浇儿子冷水，道：“也还罢了。”
公主之中，唯有受宠的端睿公主能入方太后的法眼。方太后的眼睛，一直盯在皇子的身上。
此次接宋嘉言回宫后，昭文帝也不知怎的，非但一日三餐都来凤仪宫报到，还夜夜宿于凤仪宫。
二公主柔声应了。
子以母贵，母以子贵。这天下，终究会是她儿子的。
端仪公主临出嫁前，宋嘉言在给方太后请安时提了一句：“端仪自幼在宫里长大，乍一去北凉，身边没个亲人陪伴，怕是孩子心里恓惶。”
宋嘉言道：“你去了北凉，知道要怎么做吗？”
宋嘉言愈是在宫外如鱼得水，宋嘉语心下愈是不安。
五儿已自作多情地扑过去，抱着父亲的大腿，响亮地说：“父皇是来陪我吃饭的呗。”
宋嘉言从不放过展示她一国之母风范的机会，何况，如今师出有名。
宋嘉语接过喝了两口，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不是担心方太后，方太后的心思，她一清二楚。她是担心宋嘉言，两人自小一道长大，宋嘉言的厉害，宋嘉语一清二楚。自己的母亲不名誉地死去，宋嘉言费尽手段做了皇后，宋嘉诺远走他乡，她与宋嘉言早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了。在宫中多年，宋嘉语还真不怎么怕死，可是，她还有她的孩子。为了给孩子一条生路，她死也要拼上一拼。
宋嘉言当面应了，还令人带了礼物回宫赏赐了宋嘉语一番。转而第二日上书慈宁宫，直言卑不动尊，不要说一个秦美人，就是宋嘉语腹中的龙子，难道要当朝皇后为他祈福？这是何家道理？宋嘉言直接说，太后向来慈爱英明，却屡为小人连累，先是受惑于妖道，如今又被离间婆媳之情，让她这出宫为太后祈福之人情何以堪？奏章中言明，太后慈悲太过，今有小人借太后凤体违和之际，屡屡作祟，惑乱后宫，请太后整饬后宫，亲贤臣，远小人……
徐姑姑恭谨道：“德妃娘娘说，昔日皇后娘娘曾明言不信任于她，细想开来，皆因先时赐婚承恩公府之事。德妃娘娘每想到此事，就心下难安，不由想到昔日汉景帝年间，粟妃之事。”
方太后斩钉截铁：“认作义女也就罢了。不然，朝中如何交代？天下人如何交代？”
“娘娘放心，奴婢看太后凤颜大悦。”见宫人捧来安胎药，徐姑姑接了，亲自尝了一口，方递给宋嘉语。
昭文帝在老梅庵留宿了一夜，第二日朝中休沐，昭文帝不急着早朝，直待用过午膳，方起驾回宫，临行前对宋嘉言道：“眼瞅就是年下，朕与母后说一声，接你回宫。”
“你获封一品公主，母后没能回宫为你祝贺。如今看到你一切安好，母后就放心了。”
昭文帝依旧夜夜留宿凤仪宫。昭文帝喜欢跟宋嘉言说说话。宋嘉言虽无绝世姿容，但宋嘉言这里，是最让昭文帝放心与放松的地方。
宋嘉言愣了一下，方回过神，叹道：“我还是担心太后那里。”
苏林道：“是，奴婢也是做此想。”
昭文帝满是期许，道：“先令皇后教着吧，待她学好规矩，朕让那孩子来给母后请安。”
丽淑妃心下再如何不情愿，依旧恭顺地应了。
昭文帝迟疑，面露不舍，叹道：“总是朕的血脉。”
宋嘉言的重心在苏林与端仪公主身上，端仪公主与生母一道住，苏林就随宋嘉言回了凤仪宫。宋嘉言赏了苏林不少的衣裳首饰古董玩物，完全是养公主的套路，甚至苏林觉着，日后待五公主长大，也就是如此了。
钦天监都这副嘴脸了，说的话自然是不灵的，那先时让皇后避出宫的话自然也是假的。尽管心里千百个不愿意，方太后也没有别的话好说。毕竟，方太后所要面对的不只是自己儿子，还有天下人的口舌。
收了母亲安排的宫人，昭文帝转而说起苏林爵位的事，道：“朕的血脉，却不能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公主多是在出嫁前赐封号，朕想着，给二公主赐封号时，一并给那孩子赏了封号。”
方太后无奈，道：“上次选秀已经好几年了，德妃那样的人才，皇帝也腻了。要不，就再给皇帝选一次秀？”
端仪公主要出嫁，本就有一堆琐事要忙，昭文帝更没有时间管后宫这些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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