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节 归梦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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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氏在外见到仿若靖康之变中的满城惶乱搜捕景象后，略一打听，便匆忙赶回府中告诉韦氏此事。
四年后，韦氏又为宗贤生下第二子。后来，赵佶也死于五国城。韦氏偷哭一场，只觉世事无常，如此看来，归国之事更是遥遥无期，自己也如赵佶一般，只能等着老死北国了。但就在她几乎要安于现状，灭了南归之心时，却又有希望骤然闪现。
韦氏颔首，叹道：“我是真不想见她，就算跟她相似的人，我也不想见。”
杨氏也跟着叹了口气：“是呀，她那样的人，尖刻无礼又不明事理，每次都惹娘娘心烦，确是不见为好。”
“啊，她竟然如此大胆……”韦氏先是惊叹玉箱的勇气，感慨于她多年隐藏、而功亏一篑的复仇计划，随即一想杨氏提及的搜捕，脸色顿时大变，颤声问杨氏：“香奴，他们会不会来捕我？”
见了完颜晟，宗贤也不下跪，但指着韦氏，直问：“郎主为何要杀她？”
回到府中，杨氏、邢氏急忙上前相迎，见她无恙，又喜又泣。韦氏亦垂泪对她们感叹：“亏得嫁了盖天大王，敢与郎主力争，若是嫁了别个贵人，我今日哪还有命再见你们！”
杨氏闻言沉默片刻，再谨慎地留意着她脸色，低声问：“娘娘不准备回大宋了么？”
这夜韦氏通宵未眠，一人呆呆地独坐于房中。天明时，她唤醒杨氏：“香奴，你去瞧瞧邢夫人。”
未待杨氏回答，门外已穿来喧嚣声。一群兵士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地将韦氏拘到宫中。
怕见柔福的恐惧，渐成心上越积越深的阴霾。日后再有玉箱的宫人来请韦氏入宫，她必先问柔福在不在，会不会去，若听到肯定答案，一定会托辞婉拒。某次当玉箱侍女再来相请时，韦氏照例问这问题，这回来的侍女是个心直口快的金国女子，一听便笑了：“咦？韦夫人也这样问！我每次去八太子府请他家小夫人，她也必先问韦夫人会不会去……”
韦氏苦笑，再道：“你猜，她会不会说，我们如何失节？如何在金国……共事一夫？”
这显然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韦氏迟疑许久，然后弯腰抱起蹒跚着走到自己膝下的两岁小儿，目光茫然，凄凉地笑：“我还能回去么？”
须臾，杨氏回来，也没有多惊讶的神情，仍如平日那样轻声地禀告：“娘娘，邢夫人悬梁自尽了。”
完颜晟淡淡说：“赵妃谋逆，株连韦氏，赐死。”
韦氏却神色黯然：“你跟了我这许多年，我也不瞒你。我让她去五国城，固然是想略略救助于她，但也有另一原因……我不想日后在这城中遇见她。”
然后随之一层层涌上心的，是新的惶恐：她回去了，一定会去找她的九哥。待见了他，她会怎么说？她会跟其他宋人怎么说？
她被缚着手，跪在地上，已哭不出来。闭着眼睛，绝望地等待最后击在她脑后、将她引向黄泉路的那一棒。
显而易见，柔福也不愿见她呢。
“如此……”韦氏沉吟，再吩咐杨氏：“你再去找她，给她些盘缠，让她去五国城罢。那里宋人多，想必日子会好过些。”
幸而棒落之前，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谁敢杀她？”
杨氏摇头：“我问她了，她不是柔福帝姬。她也是汴京人，自幼在乾明寺出家为尼，法号静善，靖康之变时也被金人掠入军中，带到金国。柔福帝姬南归后八太子不知从何处寻到了她，见她容貌与柔福相似，便带到府中，不久后又把她送给了大皇子宗磐。但仅过几天大皇子就厌了她，他家大夫人便把静善赶出去。现在静善流落街头，衣衫褴褛，憔悴病弱，人人见了都欺负，很是可怜。”
她的言辞婉转，语气温和，神态更是无比慈爱和蔼，但邢氏似毫不觉有一丝安慰，倒是愈发悲伤了，就像当初失去腹中赵构之子时那般绝望地哭。
韦氏忙细问详情，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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