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药引（下）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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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箱……”她轻轻叹息：“她从小便是如此……我初次见她，是在某年父皇的天宁节上，她随她父亲晋康郡王入宫庆贺。在郑皇后向她引见各位帝姬时，我的几位姐姐见她只是郡王之女，遂对她露出了倨傲的表情，她便安静地走回父亲身边，牵着他的手，依然看着姐姐们，神色不愠不怒，只是淡漠。我注意到她，便朝她笑，她亦对我微笑，但当我走去拉她的手要她跟我玩时，她却轻柔而决然地将手抽出，看着我，脸上仍带着那淡淡的笑……那天父皇封她为宗姬，她拜谢如仪，却无喜悦之色。父皇便问她：‘做了宗姬，你不开心么？’她便又淡然一笑，我在一旁看着，不明白为什么她分明笑了，却不见得是因为高兴。后来长大了才渐渐懂了，很多时候人露出笑容，并不仅仅是表示喜悦之情，而我，还是常常看不懂玉箱的微笑。”
“为什么？”宗隽问。
“八太子不必如此客气。”韩昉亦笑着问他：“八太子为何突然想起问此事？”
她抬头，讶异地直视他双眸，他便唇角上扬，对她呈出一点笑意。
玉箱的目的，宗隽暂时也想不明白。人脑能治痴傻之症，这说法他并不相信，若真是为儿子治病，她直接问郎主索要又有何妨？本就杀人如麻的完颜晟又岂会觉得此事残忍。曲韵儿便衣而来，显然也是为掩人耳目。可她要这人脑何用，颇令人费解，难道仅仅是要他为她杀个人以证明他愿意为她效劳的诚意？一切不会如此简单，这诡异的要求下必隐藏着涉及阴谋的真相。
心底的疑问随之有了隐约的答案，宗隽一笑，对韩昉说：“多谢。”
宗隽点点头，说：“为什么不找？她不是要用来为殊儿治病么？”
曲韵儿浅笑道：“八太子去寻个死囚处决后取脑即可，这并非伤天害理的事。”
“不要这样对我笑。”她冷冷侧首，看着地上烛红摇曳的影象：“我讨厌你的这种笑。”
“这种笑似未带任何情绪，却可恶地含糊，仿佛将它倾入水中，便会沉淀出几层色彩。”
柔福再问：“这死囚有没有指定是谁？”
韩昉摆手道：“胡乱看过一些医书，未敢称懂。”
与韩昉又畅聊一番，回府后已是夜间，见书房有灯光，便知必是柔福在内。走进，果然见她，案上摆满一叠叠医书，她正蹙着两眉一册册地翻看。
“看不懂未必是坏事。”宗隽说，看她的目光多了些许柔和：“如果你看懂了，便也会对别人这样笑。”
宗隽看在眼里，便唤她进来，她却摇头，郁郁地走开。
曲韵儿道谢，深施一礼告辞而去。她平静地走远，裙幅轻摆如微澜，却让他想起母亲提及的漩涡。
不觉间他面上又浮现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柔福淡看一眼，不语起身，弃书而去。
“她……要八太子杀人么？”柔福沉吟着问。
“没有。”曲韵儿答，向柔福微微一欠身，问：“帝姬还有问题要问奴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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