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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前,陈天顶将老幺大腿和胳膊上的肉割了下来,裹进了布袋里,此刻这个血淋淋的布袋,就挂在他的屁股后。
脂肪燃烧的香味很快传遍了林子,望着火苗里的肉,陈天顶贪婪的咽了口唾沫,可手伸到一半,却又在硬生生的停住了。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什么猛兽,而是一只幼小的狼崽。说实话,陈天顶觉得这只狼崽很丑,浑身灰不溜秋的,背和脖子还带着一大块黑斑,胖墩墩的,全无狼的模样,倒像是一只营养过剩的小肥狗。
可无论他往哪里走,这只小狼崽都锲而不舍的跟在后头,时不时发出可怜兮兮的哀鸣,惹人怜惜。终于,陈天顶唏嘘了一声,走回原路,将小狼崽搂在了怀里,他知道,这个气候,下一轮山风就要到了,如果这是只被遗弃的狼崽没人照顾,将会被活活埋在无穷的积雪中。这个摸金校尉,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未几,陈天顶灵机一动,又将这小家伙放进了小皮帽里用手端着。
“吃着我的肉,活着走出去!”
大兴安岭里的野兽,他算是见识遍了。所以相比上山前,也机警了许多。可当陈天顶准备刺过去的时候,他整个人却目瞪口呆了。
伤心归伤心,毕竟人已经死了,这肉还是要吃的,解开血淋淋的布袋,陈天顶将一块外表结着冰霜的肉丢进了火苗里,冰霜迅速融化,而肉的表层也开始慢慢发出啪啪啪的声响,由血红色转成了焦黑色。
准确来说,火柴这种东西,在大兴安岭基本上是擦不着的,即使擦着了,也引不燃那些被潮气侵蚀的树枝木头,但有了燃油就不一样了。陈天顶小心翼翼的在地上挖了个坑,倒了点燃油,用火柴点燃了,顿时,一团火苗蹿了上来,熏的陈天顶眼睛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陈天顶把手揣进老幺的怀里,果然,在那里藏着一罐小小的燃油,一包用了一半的火柴,还有一柄光亮的匕首。
看到这一幕,陈天顶微微一笑,像是明白了什么:“你这一路,都跟在我和老幺的背后?”
但他知道,这种疼痛是必须的。
正在此时,陈天顶的背后突然传来了‘呜’的一声鸣叫,这声音很小,而且有气无力,但在万籁俱寂的白桦林里,还是一字不漏的飘进了陈天顶的耳朵。下一秒,陈天顶就已拔出匕首,惊慌失措的转过身来。
看见陈天顶回头,小狼崽憨憨的抬起了头,张开了嘴。
“唉!你被遗弃在了这大兴安岭,我也迷失在了这大兴安岭,说来道去,咱俩也算是同病相怜了。”陈天顶喃喃自语,抱着小狼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中。
“不是说分道扬镳了吗?你还跟着我做什么?”陈天顶皱了皱眉,也不去管,只是加快了步伐。
手指搓了搓,滑腻腻的,陈天顶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你饿了?”
“吃着我的肉,活着走出去!”
“呜……”小狼崽再次哀鸣一声,等陈天顶不耐烦的转过头来时,它已经凑到了陈天顶的脚边,小耳朵竖着,两只前爪不时挠着他的裤管,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来舔去。
雪仍在落着,如盐般撒在了陈天顶的伤口上。
想到这,一道惊雷从陈天顶的脑海里打响。老幺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历历在目。
紧接着他便戴上老幺的小皮帽,步入了飞舞的雪花中,白色的世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走了几步路,陈天顶决定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然后解决下自己的饥饿问题。他选了一处白桦林,这个地方开阔,能挡住风,还遮蔽了不少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