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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兮西征,屑兮不见。浸淫敞恍,寂兮无音,思若流波,怛兮在心。”
王意不好再推辞,羞涩地说了句:“若是唱错了,勿怪。”凝神冥思片刻,放声歌道:
“……”
马上有女孩子叫道:“意姐姐,你那么聪明,肯定记得,你唱给我们听啊!”
“就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是男子?”
何灵魂之纷纷兮,哀裴回以踌躇,势路日以远兮,遂荒忽而辞去。
许平君边跳边抬起头来,目光楚楚,甚是苦恼:“你说皇帝是喜欢李夫人还是喜欢钩弋夫人呢?”
“平君!你扔树叶干什么?”
“这鸡不能吃了……”张彭祖无奈地把鸡丢掉,“那我们还能玩什么呢?”
刘病已用后背挡住张彭祖,刚把鸡腿放到口边欲咬,只听跟前有个清脆的声音叫道:“慢着!”
王意心急地刚想跑过去,却见有人动作比她还快,一个回身冲到许平君面前,将她从地上直接抱了起来,一边嘟嘟囔囔地骂她蠢笨,一边轻手轻脚地替她拍打裙裾上的泥土。
“————”群起轰之,起哄的孩子们拍着小手一起嘘声。
歌声轻扬动听,若黄鹂出谷,那些孩子伴歌而踏,长袖起舞,一个个嬉笑玩闹,无一人真正听懂赋中哀切之意。
“咳咳咳……”
张彭祖撅嘴不答,边上有个男孩毫无避讳地叫道:“我知道!我知道!他父亲是光禄大夫张安世!”
张彭祖可顾不得这些,心急火燎地催刘病已:“好了没?”
“噗——”冷不丁许平君吐了出来,一口碎肉和着口水全喷在他脸上。“焦的——噗,噗,好苦啊!噗——我要喝水啊!”抬头见刘病已正狼狈地抹着脸,她扬手将鸡腿砸他脑门上,跳了起来,“你故意的!故意的!你这个坏蛋!赔我的碗!赔我的碗——”
刘病已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听到这声音的主人说三道四,刚犹豫着要不要咬下去时,王意搂着许平君的肩膀,似笑非笑地问:“足下手中这只鸡好像是有主的吧?”
天黑,长安城内宵禁,路不见人。
王意不愿看到平君被刘病已耍得团团转,于是喊道:“平君!回来!”
“薪在哪儿?我这儿没了。”
“去拣树枝啊——”
王意诧异:“你父亲是谁?”
王意哼了声,推了推许平君,“平君,接着。”
“你……”
“为什么我是女子?”
刘病已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蘅芜香,王意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也辨不得真假。
那些小孩子一个个围上来,瞪大了眼睛看她咬这一口,有的直吞口水,有的直舔嘴唇。刘病已凑上前问了句:“好吃吗?”
王意笑道:“这个李夫人我知道,绝代六宫,比皇后还要美,我记得有首歌是这么唱的……”她顿了顿,轻幽幽地唱了起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唱罢,赧颜一笑,“我的两位姐姐起舞弄歌时常爱唱歌,我听多了,自然记得。关乎李夫人的还有一首赋,是先帝思念故去的夫人而作,词太长,怕是记得不全了!”
“我们要玩儿戏!”女孩们抗议。
“呜——”她趴在地上捂着脸哭。
刘病已只觉得鸡腿硬邦邦的犹如石头,砸得他眼冒金星,忙抱头逃窜,“我冤哇——”
刘病已原本不想跳的,却被张彭祖拉进了队伍中,没奈何也只得配合着王意的歌声举袖摆腰。十来个孩子,男女间杂,围着大榕树踏歌起舞,欢笑不断。绕树跳了一圈,刘病已无意中瞅见许平君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没有半分笑颜,不禁奇道:“你又怎么了?”
一大捧槐树叶子盖住微弱的火苗,沾染夜露的叶子没能使火势生起,反而蓬出了一大股浓烟,呛得围火而坐的孩子们一个个涕泪纵横。
“什么就是为什么?”
平君的提议换来一片附和,大部分人都赞同以讲故事来打发时间,于是大家按年龄排序,轮流讲故事。一开始都还比较稳妥,说的或是家常小事,或是诗经论语典故,直到轮上刘病已。因为平君惦记着仙子的故事,所以非要他讲,于是他半真半诌地说:“皇帝的母亲赵婕妤家在河间,生来就是一位天上的仙女,打出生双手便握成拳头,任何人都掰它不开。直到有一天遇上了我的曾祖父,咳,也就是孝武皇帝啦,他轻轻一碰,赵婕妤的拳头就打开了。后来赵婕妤就跟着孝武皇帝进宫啦,因为她住在钩弋宫,所以大家都喜欢叫她拳夫人或是钩弋夫人。”
欢接狎以离别兮,宵寤梦之芒芒,忽迁化而不反兮,魄放逸以飞扬。
“咳咳咳咳……”
王意哦了声,也没太放在心上,能在尚冠里居住的人家,个个非富即贵,像她家里,皆因祖上在高祖建国时有功,封为关内侯,虽无法与张家的公卿列侯相比,但食邑世袭,家境倒也富足,不愁生计,比之许家又要好出甚多。
王意站住了脚,静静地注视着刘病已哄许平君停止哭泣,然后牵着她的小手一同走回槐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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