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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封峥还是屁颠屁颠地跑去了，一点都没犹豫。他这几天脑子发烧得厉害，神智全模糊了，一提国师就满脸带笑，直夸人家多好多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和美人过从甚密似的。
我和厨子一见如故，这胖大叔心情大好，还耍了一套庖丁解猪的刀法给我看。我在旁边使劲鼓掌叫好。
夏庭秋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出馊主意：“完全可以带人去事先凿了那艘船。到时候等他们划到湖中心，船往水里沉，他们两人都要淹成落汤鸡……等等，封峥可会水？”
若不是我那把马粪把他砸傻了，就是什么时候脑子被驴踢过了。
我只笑不语，拿着筷子轻敲碗沿。夏庭秋赶紧站起来给我添了一碗饭。
正是月头，外面天空里悬挂着一轮圆圆的大月亮。
我这才展露笑脸了。
“那就把这口气憋着。”我说，“咱们去那个什么罗刹湖吧。”
我气都气饱了，娟子还小心翼翼问要不要把猪耳朵给封峥送过去，我一把抢过盘子大口吃起来。
“那就不行了。淹死倒不要紧，成全了他英雄救美那才不划算。”
“你这么早就吃过了？”我问。
“喂。”我蹲下来拍拍他的脸。
我又好气又好笑，抓了一块卤猪嘴巴朝他扔过去，被他一把接住，丢进了嘴巴里。
我一把推开封峥，提着裙子朝内院跑。封峥叫我，我没理，一溜烟就不见了。
夏庭秋白了我一眼，“平时看着那么机灵的，关键时刻脑子都被猪吃了。行不行，不去说怎么知道？”
我没好气，转头把侍女全都支走了，对夏庭秋说：“你以为我担心什么？我是担心他这样，我们的计划就要搁浅了！”
夏庭秋背着手一派风流公子的架势，迈进房来。我把油腻腻的脸转过去，他身形一顿，脚踩着了门槛，差点跌一跤。
我在院子里闷得无聊，把茶和点心都吃完了，然后干脆跑去后院厨房看厨子们杀猪。
封峥这一去，大半天都没回来，应该是和美人品酒弹琴、吟诗作对，好不逍遥快活。
“唔。”封峥应了一下，“也就是聊了阵天。”
我说：“二师兄，我们俩真像一对奸夫那个什么妇。”
我们俩慢慢往内院走去。天色还早，院子里也没什么人，到处静悄悄的。我见小金叼着一只鸟一样的东西从墙上跳过，还不忘回头瞟了我一眼。
聊的什么，还拖到吃了午饭才回来？
后来我回了房，以为封峥会过来找我。可我左等右等，等到天黑了，该吃饭了，卤好的猪耳朵也端上桌了，也没等到封峥的消息。
我想他大概又要开口数落我，没想他说：“我吃了才回来的。”
这北国才开春，小风刮着还冷飕飕的，游劳什子的湖啊？
“别！别！”夏庭秋一下弹跳起来，“还有口气呢！”
我嘀咕：“我……他分明都对我没意思啊。”
夏荷她们胆子小，看得战战兢兢，花容失色。我反而还吩咐厨子道：“猪嘴巴和耳朵都拿去卤了。那血和肚皮肉也不错，今晚就拿来下火锅吧。”
夏荷拿了筷子递过去，夏庭秋还没接到手，就被我一把抢着，刷地一下丢出门外了。
夏庭秋忙道：“我伤风才好。这么冷的天，我才不要下水呢。”
我往外走，夏庭秋死命拉着我，“姑奶奶，要凿船，何劳你亲自动手？”
“又不会掉块肉。再说你的脸早就不知道丢了多少次了，到时候师兄给你捡回来安上。”
丫鬟和厨子一溜烟就跑不见了，后院里只剩我和封峥。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是为他没数落我而高兴，还是为他吃了饭而失落，只好僵站在那里。
结果封峥显得莫名其妙，“你眼睛怎么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我听夏荷说，封峥又收到了国师的信函，请他去京城戏楼听大鼓。第三天，约了他去赏腊梅。第四天，又邀请他去城郊游湖。
“哦，没什么。”我忙摇头，“那个，你今天还顺利吧？”
夏荷忽然拉了我一把。我莫名其妙地转头看她，却发现封峥正站在我身后不远。
“吃是吃过了，不过……”夏庭秋看到了我手里的卤肉，露出垂涎之色，“来得早，倒不如来得巧。来来，给我一双筷子。”
我忍不住继续泛酸水，“你倒真为她着想，人家不定还指望着你多留一阵子呢！”
“哦。”我站起来，“来人啊，把这人抬到城外乱坟岗去埋了。”
“你这是发的什么疯？”
“我没怎么。”我悻悻地收了眼光，酸溜溜道，“既然谈得那么开心，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天色快暗了，我继续留下来，怕坏了国师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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